道人（2 / 2）

“我去！这什么鬼？”张量忽然飞到了几米高的半空中，吓得他在空中四处乱抓，好半天他才稳住自己的身体。

张量发现自己真的一想就飞了上来，高兴的叫道：“哈！我飞起来了！”

“土鳖！这不是飞，这只是移动了空间而已。”老道说道，又指了指张量刚刚起飞的地方，说道：“你看看，你过来的地方。”

张量顺着老道指的方向，看向地面。他惊讶的发现，那里居然还有一个自己仍然闭着眼留在原地。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张量吃惊的问道。

“这是你的时空在宇宙中留下的痕迹。”老道说道。

“我的时空留下的痕迹？”张量想不明白老道所说的，转而又看了看老道起飞的地方，但那里却空无一物。他纳闷的问道：“那为什么你没有痕迹？”

“因为那里的我，已经湮灭了。”老道说道。

“那里的你湮灭了？”张量问道，“你飞上来了地上的你就湮灭了，那为什么我飞上来我却没有湮灭？”

“哎，又说回来了。”老道神色黯然的解释道：“因为这个宇宙只有你，还有李力的时空还在具有延续性。而宇宙里存在的其他事物，都已经支离破碎了。”

老道又飞回了地面，他对半空中张量招招手，示意他也下来。

张量试着在脑子里想：“下去。”于是自己也从天上又飞了下来。他又回头望了望刚刚自己飞到的位置，发现此刻那里也还留存着一个他。张量不可思议的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可真是活见鬼了！”

“在物理学里，没有鬼。”老道轻声说道。

张量忽然想到了什么，对老道发问道：“可是，这样也不对啊！”

“什么不对？”

“如果我经过的地方就会留下一个我，那么为什么我正常走路时，就不会留下一个我呢？”张量疑惑的问道。

“你正常走路当然不会留下不该有的痕迹，但是，你刚刚飞到半空中，也不仅仅是你所理解的“飞”到半空中而已。”老道解释道。

“那我可以理解为，我刚刚是做了一次空间上的移动，对吧？”张量追问道：“那我走路，不也是在空间上的移动？”

“那，你刚刚注意看太阳的位置了吗？”

老道这句话问得非常突然，但这忽然提醒了张量，张量抬眼一看太阳，他才发现，本来只是早晨的太阳，此刻已经移动到了头顶。他惊讶的看着太阳发出的刺眼的光线，惊叫道：“时间！时间怎么这么快！”

老道看他那迟钝的样子，便笑道：“发现了吧？”

张量使劲的点了点头。

“那你，明白了吗？”

张量则为难的摇摇头。

“你刚刚所进行的运动，并不是简单的空间上的移动。你刚刚从地面飞到半空中，其实已经是一次短小的穿越之旅了。”老道微微笑道，张量还在思考老道说的话的意思，可他忽然发现老道的双脚黑乎乎的呈现出一种细砂状态。他便忍不住大叫道：“你！你的脚怎么......”

“不必大惊小怪，就是湮灭罢了。”老道说道：“刚才，我已经做了不属于我这种存在可以做的事情，所以嘛，代价自然是要付的。”

张量不解的问道：“代价？什么代价？”

“湮灭的代价。”老道微笑道。

“你、你用你的命来......”

“知道就好，我用我的命来教你这个窝囊废法，你可得给我好好学！”老道伸出右手，对着一个三米高堆满积雪的小山包一掌推过去，小山包即刻消失了。“不仅是飞！你要想让这个世界的什么东西消失也好，存在也罢，只要你的意识里这么一想，即刻可以做到！”

张量吃惊之余，看了一眼老道的手，老道的手如他预料的一样，瞬间变成了黑色的沙尘。

老道用剩下的一只手缓缓捋着胡须说道：“这个宇宙接下来该怎么延续，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从本质上来说，我们应该都不是坏人。所以，我相信，你是不会和李力那个疯子同流合污的。只是你要记住，凡是他接下来所干的事情，你都要尽可能的阻止；凡是他不愿意干的事情，你都要想办法让其达成。这个世界，不，这个宇宙的存续，只能靠你这个自私自利的窝囊废了。”老道说完，轻轻的摇摇头。

张量却忽然觉得老道的话语有些不对劲，立马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我......们？什么叫我们应该都不是坏人？”

老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接着说道：“虽然目前来说，我并不知道到底怎样才能拯救这个宇宙，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修道多年，才能有这点修为来和你说这些，这已经很不容易了。但其他时空以及宇宙的整体样貌，以我的能力，我也无法洞穿。我能够勉强看到李力和你成为宇宙延续的可能，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但我还是希望对你再说一句。”老道轻轻咳嗽了一下，此时，张量才发现老道的半截身子都已经进入了湮灭的状态，“勇敢点！还有，你并不是孤身一人。”

张量怔住了，他思考不清老道的话里究竟还藏着什么意思。

“如果你能找到她！或许，阳的力量就能够大过阴的力量。”老道睁大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就是这个道理......你们三人，正好成三......”

“她？她是谁？”

“又明知故问了，总之，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希望你的任务也能顺利完成。就算到最后，你的任务完不成，那至少，我也希望你能以阳的那一面，走完你的路......”老道的声音开始变得混沌，他整个人悄然没入了黑色的烟尘之中。

张量还想再问一点什么，或者，他此刻心中忽然有了一种感激之情。可是还没等他说出口，老道就像一张被燃烧殆尽的纸，彻底消失在了茫茫雪地之中。

此时，雪又轻飘飘的从天上掉落下来，而这个时空里同时存在的三个张量，都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天空。他们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轻轻接住了那一朵朵冰凉又纯洁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