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局（2 / 2）

“不必害怕，张量警官，我是文明人，我不喜欢对人使用暴力。”李力轻轻拍打着衣袖说道。

张量努力支起自己的身子，颤抖着问道：“你管这叫不喜欢对人使用暴力？”

“他们不是人，只是这一点，你不要搞错。”李力说道。

“他们不是人？那他们是什么？”张量控制住自己的恐惧，语气中带有些许愤怒的质问道。

“噢！恐怕有些事情，我还得跟你解释一下。”李力忽然从自己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副扑克牌，并且熟练的一边洗牌一边说道，“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只是被淘汰的时空里的一种存在。如果你愿意发挥你的想象，你大可以把他们想象成......怎么说呢......一根挡住前路的树干，或者，一头死在乡村路边的牛。总之，他们都是挡路的家伙而已，清除掉他们，对我们俩来说，是好事。”李力微笑道。

“我、我们？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张量颤抖着说道。

“时空已经破损，这一点你不明白？”李力问道。

“什么时空破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量虽然这么说，但他忽然想到耳边一直出现的女声告诉他的话语。

“本来，你是有能力终结这一切的，只要你在最后那一维时空里，选择替你的时空里的黄灵玉去死。”李力微笑着说道：“那样的话，我穿越过来造成的破坏也会被彻底终结。可是，你没有这么做。”

“什、什么？”

“当然，我能够理解你，怎么能为了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女人去死呢？这在男性的视角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无理取闹！对吧？”李力阴险的笑道，“可是，我得谢谢你，你让另外十个时空里的张量和黄灵玉的努力都白费了！哈！由于你的选择，我又有机会再一次重来！”

张量感到愕然，他已经不明白李力在说什么了。

“我没有在所有结局中走向死亡，于是，我的生命成为了变数！而不是一个定数！是你给了我选择，是你，让我再一次重生......我得谢谢你，张量警官。”

“我、我当时只是......”

“是！是！是！我明白！你当时只是选择了你自己的人生嘛，这一点，我当然能够理解。换做任何一个理智的正常人而言，都没有必要去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献出生命，对吧？不过既然你做了这样选择的话，我也可以重新选择我的人生了！就像现在，我可以无止境的穿越任何一个时空，并且，不仅仅是穿越我所在的时空勒。”李力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叫道：“对了！光子穿越器，你那里也有一根对吧？”

张量下意识的摸了摸藏在腰间的尖状黑棍，确定黑棍还在，但此刻他则更加小心的握住了它。

“不用害怕，你拿着就拿着，我不会收回它。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或许只有我们两个是真正的人了......”李力想了想自己的措辞，改口道：“不，只有我们两个，是真正的神了。”

“神？”张量不敢置信的叫道。

“是的，神！就像这顶帽子，只有用神的力量，才能穿越时空，从奥本海默的脑袋上取下来，套到我的脑袋上来！”李力得意的说道：“换句话说，你也可以穿越任何时空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只要你用手指点一点，你腰里那根光子穿越器，你就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这、这怎么可能？”

“相信我，作为神的我俩，已经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李力忽然将手中的牌发了三张给张量，给自己也发了三张，接着说道：“不过，我已经有些玩腻了。说实话，我已经在各个时空将杨慧心那婊子以各种方式折磨够了。你知道复仇是什么感觉吗？”

张量摇摇头，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一开始，你会非常、非常、非常的满足！你甚至会希望用不同的方式让这个感觉重复！重复！再重复！但，这世界，就是这么无聊......”李力的表情忽然显得有些落寞，他接着说道：“一旦你将这种复仇重复、重复、再重复之后，所有的新鲜感都会消失。就像你每天捏死一只虫子，又或者从百米高空丢下一个鸡蛋。如果这个事情不停的重复，那你将再也感受不到乐趣......你懂我的感觉吗？张量警官？”

张量看着李力扭曲的表情，再次轻轻的摇摇头。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你知道吗？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甚至是一个活生生有着神的力量的存在......你知道接下来，他该怎么办吗？”

张量已经完全闭口了，他连头也没有力气再去摇两下。

“难道我们就只能在无聊中不停的重复着我们无聊的复仇吗？难道这个世界就没有我们这种家伙存在的意义了吗？嗯？”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张量无奈的答道。

“不！我们得给自己寻找意义！寻找活着的意义！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一件事情能让我们感到兴奋！那我们就得自己去开辟！自己去寻找！如果以往的玩法不好玩，那我们就换个花样玩！我们不捏死虫子！不扔鸡蛋！对！我们还杀人！杀鸟！杀一切活着的东西！我们可以见证一切活着的东西由生到死！我们还可以控制一切活着的东西由死到生！”李力忽然发疯似的大笑起来，那笑声让张量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开牌吧！我们来赌个刺激的！”李力大叫道。

张量看了一眼眼前的牌，茫然的问道：“赌？赌什么？”

“这桌上有三个盘子，只有一个盘子里的枪有子弹，我们谁赢一次，谁就可以先开一个盘子。拿到真枪的那一个，就可以打死对方！”李力再度发狂的笑道：“怎么样？好玩吧？刺激吧？”

“你、你疯了。”

“快！机会在你手上！也在我手上！谁赢了谁就能先选！你不想为你之前的失误做个弥补吗？你愿意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在这个世界胡作非为吗？来来来！赌上你的运气！赌上你的命运！让我的心跳也跟着加速起来！”李力看了一眼手上的牌，说道：“开！”

他将手里的牌往桌上一甩，牌面是一对K和一张2。

张量忽然青筋暴起，他没有理会李力，而是奋力打开离自己最近的盖子，伸手就要去取枪。但谁知他的手刚刚要拿到枪，李力的手轻轻一弹，张量的手便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给打开了。

“不许耍赖！”李力愤怒的大叫道。

张量完全没反应过来刚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他也来不及多想，便又一次甩出自己的身体，扑向手枪。可李力又是反手重重一扇，一股力量使张量整个人又飞了出去。

“在时空操纵者面前，你耍不了这些蛮横的把戏！”李力笑道。

“你、你刚刚做了什么？”张量茫然的问道。

“开牌！”李力用不容置疑的声音命令道，“如果，你想杀死我的话，那也得照我的规矩来！”

张量感到彻底绝望了，他不知道李力究竟是用了什么力量让他整个人都被弹开。他感到自己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照着李力说的，缓缓揭开自己面前的牌。

结果他的牌却是一对3和一张黑桃A。

“哈！你输了！我先选！”李力立马揭开一个盖子，拿出手枪，瞄准张量。

张量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他觉得这下算是彻底完了。

“你也选啊！”李力神经质的高声叫道。

张量忽然感到李力的疯狂似乎已经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畴，他只能无奈的缓慢的打开了一个盖子，取出了里面的手枪，并且瞄准了李力。

“我数到三，我们俩，一起开枪。”李力一边笑着舔舐着自己嘴唇，一边缓慢的数道：“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