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局（1 / 2）

张量握住casinofood餐厅的铜制把手，推开了厚重的落地窗大门。一眼望进去，这里零星有几个来吃午饭的外国人，餐厅里放着轻柔的曲子，显出一种优雅的气氛。一个金发女服务生看到张量，便走上前来向他礼貌的问道：“Nicetomeetyousir，mayihaveyourorder?”

“Year！Year！”张量支支吾吾的答道，多年不用英语的他，一时慌了神，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回答女服务生。

女服务生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忽然用不标准的中文问道：“你是中国人？”

“啊、对！中国人。”张量如释重负的答道。

“我们的老板也是中国人，他说今天会来一位中国客人。”女服务生微笑着说道，“他说的那位客人，想必一定就是您。”

这话反而让张量忽然感到有种莫名的不安，但一时他也不知该怎么打消这种不安，他只能木讷的点点头。

女服务生随即说道：“先生，请跟我来。”

“你......你们老板认识我？”张量试着问道。

“这我不得而知，但还请您移步，跟我到他给您安排的房间。”女服务生职业微笑而礼貌的微笑让张量感到有些无法拒绝，他转而想到，此刻的自己，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可走。既然来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进去。

在女服务生的带领下，张量缓缓穿过餐厅的大堂。他发现这里的散座都布置得像赌桌一样，而更让张量感到奇怪的是，这里的餐具都是定制的，并且都做成了赌场筹码的样子，就连餐单也做成了扑克牌的样子，尽管那些餐单比扑克牌要大得多。单食客们也就只是普通的食客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张量细细打量了女服务生的装束，才发现她也穿得跟赌场里发牌的荷官一样。他便忍不住的问道：“你们这里究竟是餐馆还是赌场？”

“当然是餐馆，赌场只是我们这里的包装罢了。”女服务生答道。

“你们的老板......喜欢赌博吗？”张量又问道。

“应该是。”女服务生笑道。

穿过并不小的大厅，绕了好几个曲折的弯，他们终于走到了一个独立的包门口。这个包间的门被设计成一张巨大的黑桃A，而门面中心则是一个凸起的浮雕黑桃。黑桃上的纹理显得极为复杂，上面用汉字和英文字母铸建而成。张量努力的辨认这个汉字究竟是什么，但他实在无法读懂，感觉那是由多个汉字拼凑而成的。而剩下的英文字母组成的单词更是不在他有限的词汇量之中。但总的来说，这个图案让人觉得有种奇异的美感，而同时又带给张量一种不祥的错觉。

或者，这是错觉吗？张量不禁想到。

女服务生看到张量有些疑惑的表情，忍不住笑道：“很多客人都想知道这上面的图案是什么意思，不过，除了我们的老板，没人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你也不知道？”

女服务生微笑着摇摇头，将门推开了。一个足有十多米长的巨大赌桌映入张量的眼帘，一束光从屋顶打在青绿的赌桌上，而整个房间除了那一张赌桌，其余的地方一点光都没有。

张量迟疑的走进房间，女服务生礼貌的向他鞠了一躬，慢慢关上了门。

张量缓缓走向那张巨大的赌桌，由于只有一道光线，他只能缓步向前。

他努力辨认出在幽暗的赌桌前，似乎有一张椅子。他小心的将椅子拉出来，坐了下去。

这时，三个服务生从黑暗中走出来，他们用赌场里盖牌的盖子端出三个大大的餐盘，放在张量的面前，便又退入了黑暗之中。

张量也不敢妄动，他只能呆呆的盯着眼前的三个银色盖子，猜测里面是什么。可是，他等了很久，整个屋子里也不再有任何其他的响动。他感到有些不耐烦，便叫骂道：“搞什么玩意儿！装神弄鬼的！”

张量话音刚落，李力戴着那顶奥本海默的帽子忽然从赌桌对面的黑暗中显现出来。

“我喜欢赌博，张量警官。”他微笑着说道，他说话的样子好像是在做一个标准的自我介绍。

张量没想到李力居然就这样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更没想到他们会在这样的场景下见面。但通过李力的表情他可以知道，现在这种状况，似乎没必要再做过多的寒暄，张量便不客气的说道：“我之前见到的你，可都没戴这顶帽子。”

“啊！是的，应该说，我们已经见过彼此很多次了。怎么样？你觉得这帽子好看吗？”李力整理了一下帽檐说道。

“我头大，戴不了帽子，更欣赏不来。”张量答道。

“这是奥本海默的帽子。”李力略显得意的笑道。

“谁？”

“你也是学物理的，难道不认识奥本海默吗？”

“当然认识，但我觉得你的表达有问题。这只是类似奥本海默的帽子罢了。”张量不屑的说道。

“不，张量警官，这，就是他的帽子。”李力肯定的笑道。

张量有些搞不明白李力在说什么，或者，是这句话让张量本身有些吃惊。可是，他却从李力说话时的眼神中看出一种异样的肯定。从事多年的刑警工作，一个人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只要看说话人的眼睛，张量就能立刻明白真假。而此刻，张量感到了一丝恐惧，因为，从李力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光来看，证明他并没有撒谎。

“你说的，是造原子弹那个奥本海默？”张量问道，尽管问完了自己也觉得这问题有些可笑。

“尤利乌斯·罗伯特·奥本海默。”李力微笑着答道，“如假包换。”

“呵！那可真是太离奇了。”张量揶揄道。

“那你认为，你昨天在那个房间里，同时看到一个活着的李力和一个死掉的李力，不离奇吗？”

此话一出，张量顿时觉得全身发毛，他嘴唇轻微颤抖了一下，尽管他已经努力控制自己了，但他的眼神中还是露出了那种难以掩饰的恐惧。

“不必害怕，我只是在拯救这个世界罢了。”李力轻松的笑道。

“拯救？”张量下意识的问道。

“人类的疯狂不是你可以理解的，对吗？”李力说完，忽然拍了一下桌子，一个女人突然从黑暗的上方掉落下来，砸在赌桌的左边。

女子全身被捆绑着，并且浑身是血。张量定睛一看，发现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黄灵玉。

张量的瞳孔放得老大，他吓得大气不敢出。黄灵玉摊在赌桌上哀嚎着，她的嘴里全是鲜血，张量仔细一看，发现她的嘴里已经没有了舌头。

“并且，人类的疯狂，也不是我可以理解的，对吗？张量警官！”李力大叫着又拍了一下桌子，一个男人突然又从黑暗的上方跌落下来，重重的砸在赌桌右边。

男子同样被全身捆绑着，也是血肉模糊的样子。当男子勉强将头转向张量的时候，张量尽管发现男子的眼睛已经被挖掉，但依然辨认出了这个男子的身份。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张量自己。

张量再也坐不住了，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吓得从凳子上瘫坐在地上，他的眼中露出无尽的恐惧以及绝望......

李力拍了拍手，刚才送餐盘上来的服务生将两个血肉模糊的人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