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比武大会（上）（1 / 1）

火祭结束的第二天，贾拉夫人催动法宝变化出巨幅红布依次铺满王舍城的八条大道，直通城心的大竞技场，以示妖连王的爱才之心，所有愿意来摩竭陀效力的人都可以踏上红布，不分阶级。

等到正午时分，比武大会将正式开始，身为王子，王泉取了大锤便跟妙莲一起呆在贵宾台等候。最高的祭坛上摆放着一只小小的法螺，据说那是圆满时代仙人赐给摩揭陀王的法宝，婆罗门先上去颂祷经文，优腾迦站在最首，梵文从他身上飞出，如一缕青烟，悠悠直上，驱散云层，其他的婆罗门没这本事，身上大多只是冒出微弱的梵光，等到最后一位梵文消失，优腾迦带着他们乘坐云帕离去，作为裁判，他们的位置和王座相对又高于王座。等到他们走了，妖连王这才不急不缓地上去，鼓起法力，整个人恍若大了一圈，举起法螺，下一刻，螺声震荡整个王舍城，瞬间消迩一切杂音，天地间只剩下激昂。

摩竭陀的卫兵们一齐敲打兵器，轰隆隆的撼动着竞技场，无论是国王们，还是下方等候的勇士，无不跟随着法螺心潮澎湃，刚沙更是亲自脱去衣服，赤裸上身为妖连王打鼓，“摩竭陀，万岁！”“妖连王，万岁！”没有等待，妖连王即刻命令比武开始，大竞技场划分成六个区域，早就准备好的勇士们身着面具布衣，互相使用同种兵器进行比武。

没有给婆罗门们挑挑拣拣寻找破绽的时间，同时进行六场比赛，而优腾迦这样的人只有一个，筛的了一面，必然要放过另外五面。但优腾迦不在乎这个，云床分作六块，他只是端坐天上，冷冷地等待王泉。

刹帝利和吠舍的子女有些布衣之内还罩着一层甲胄，像独斫这样的布衣之下顶多有一层皮甲。只用听声音就能大致筛掉。再看看出场时的仪态，只要别太蠢婆罗门都会判赢，要是有婆罗门的子弟不小心露出一个饰有梵文的衣角，当即就被判赢。看得王泉大开眼界，这么搞除了独斫这样有真本事的神射手，其他的但凡技艺不够惊人都没机会。

独斫的比斗是迅速而又残酷的，他没有穿着兽甲，这意味着他很难被婆罗门发现并直接淘汰，但他只精通弓箭，分秒之间第一支箭就已飞出，木质的箭头没能突破甲胄，对面悚然一惊，来不及张弓搭箭就地一滚，紧随其后的铁箭头击中箭袋，箭矢散落一地，来不及放松，即使没有箭，趴在地上的少年不是刹帝利，而是一位婆罗门，施展出传说中的梵箭术，小小的角度里飞出十三支凭空产生的利箭，婆罗门已经准备抬手，独斫同样拉开弓，同样是十三支箭矢，将危险精准抵消，一时之间婆罗门也不好偏袒，梵箭术只属于婆罗门不可私传，这是一场难得的合乎正法的较量。

婆罗门念叨着法咒，甲胄和弓上浮现出梵文，独斫没有追击，他认得这种技术，婆罗门有点遗憾，随即便是梵箭如暴雨般倾泄而出，独斫同样念叨着法咒，比起粗暴地覆盖式射击，他的箭矢并不多，但速度远超婆罗门，一边护卫自己，一边直取要害，婆罗门没能发动第二波攻势就被箭头抵着咽喉，不甘地认输，没有交换身份的必要，各自默然离场。天上的优腾迦若有所思，有这种箭术的人可不多见，不过最后都会表明身份，偷学者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终于，看得有些不耐烦之后。轮到王泉了，召唤出湿婆的兽皮衣，再套上布衣，飞镖背在身后，手持巨锤。同狰狞的面具一样，一入场就给对手巨大的压力。

可惜上方的婆罗门不这么想，看到王泉的兽皮衣角，下意识就认为这是一个尼沙陀人，想要直接挥手判负，猛然看到妖连王狠狠地盯着自己，就连优腾迦也示意自己正常判，只好从心地摇摇头。

不过真开打了，对手并没有害怕的意思，看到王泉的巨锤，他也拿起铁杵，先舞起来，跟依靠赐福的王泉不同，少年的身形跟着铁杵转动而转动，狂风般袭向王泉。“来得好。“大喝一声，浮着的巨锤飞速旋转，重重地跟铁杵砸在一起，一个自上而下，一个自下而上，轰鸣间王泉脚下的地面竟被压下去一块。

少年全身鼓荡着法力，震碎布衣，露出刻有俱卢文字的甲胄，又是一杵砸来。王泉也不惧他，怒喝一声，祭火烧掉伪物，露出火祭生的真容，将脚从凹坑里拔出来，赐福连带着身体和巨锤一起旋转，以更快，更强的力度回击。伴随着刺耳的响声，打得少年一个后仰，铁杵差点脱手而出。

没有追击，王泉只是等在原地，巨锤飞速旋转，如一个黑轮，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少年调整一下发酸的手臂，握紧铁杵，念动法咒，不知名的梵文从甲胄里飞出，加持在铁杵之上，掀起无形的气浪。

身为现代人，王泉是第一次直面这样直接的比斗。第一回合的两下碰撞过后，内心的忐忑出奇的平复了。没有等待，主动走上前去，黑轮乍然停下，恢复成巨锤模样，带着积攒的能量，一记横扫。

少年猛地跃起，避开这记重击，矫健的身姿旋转着带动铁杵，以流星之势向王泉袭来。好一个力劈华山，没有硬吃的打算，“偏转吧，铁杵。”打偏了方向，仓促间来不及调整身形，巨锤如影随形，狠狠地击飞少年，铁杵脱手而出，狼狈不堪地在地上滚了几圈才缓过来，还想要再战，王泉的巨锤已经近在咫尺。

“你赢了，我叫广声，乃是月授之子，波力迦国的王子，你就是摩竭陀的守护者，火祭生吧，我认可你了。”“你还是先起来再说吧，像你这样的勇士，我也十分敬佩。”伸手扶起广声，四周呼啸着欢呼声，摩竭陀的王子打败了俱卢一方的王子，实在是扬眉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