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火祭生（2 / 2）

妖连王很平静，贾拉也是。压抑的气氛动摇不了王者的心智，这样的场面早就领教过，就算没有守护者，就算是神，妖连也要争他一争。华丽的服饰下，健壮的身体早已蓄势待发，同他站在一起的贾拉也念叨起了咒语，深厚的羁绊无惧未知的灾祸。

不知何时刮来的大风动摇着国王们的华盖，妖连王如山岳般站在那里，”这只是仪式的一部分对吧。“贾拉取出怀中的圆珠，”请陛下掷出这枚梵语法宝，打开链接守护者的门户。“

接过雕刻满经文的法宝，念叨着贾拉密语传来的法咒，金色的圆珠落入水中，没有溅起一丝波澜，部分旁观者却早已跳开，生怕沾染这惧为不详的黑水。

”轰！“金色的火焰点燃了圣泉，急速旋转的水流预示着守护者的到来，从那愈发盛大火焰中，渐渐浮现出男子的样貌，既不高大，也不健壮，容貌更是与众人迥异，说不上丑，却也很难说美。然而，莫名的祭火在他身上燃烧，纵使强大如妖连王也能感觉到那份久违的味道，站在一旁，等待祭火熄灭。

王泉是懵逼的，放映巴霍巴利王的影院突然燃起大火，熊熊燃烧的火光中不知怎么就来到了这里，透过火焰能清晰的看到这些身着华贵服饰之人的样貌，如果所猜不错这里应该是传说中的婆罗多，特别是当王泉看到一个额头有伤的小孩，哎哟这不童护吗，瞎眼小王子的故事虽然不那么出名却是王泉最记忆深刻的，无他，谁让这家伙跟二郎神一样都有第三只眼呢，虽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么这里想必就是摩柯婆罗多了，再瞅瞅不远处的大个子，应该就是摩揭陀王妖连了。不过他们为什么都一脸惊讶地盯着我，一股剧烈的痛楚恰到好处地席卷身心，感情身上还烧着呐，脚下的水流给王泉的感觉根本不是水，怎么到处都是火啊。

事已至此，再不找大神祷告就真没救了。这里是印度，而巴霍巴利王是湿婆的化身，那么，礼赞湿婆吧，天真之主会满足他的信徒，哪怕这会危害他的生命。强忍着剧痛，王泉跳起了舞蹈，也许那只是一种痛苦的挣扎。“湿婆湿婆，永爱亲之。恒河天河，以沦以涟。......”

守护者莫名的声音在这里回荡，虔诚中满是痛苦，痛苦中满是虔诚，艰难的舞姿下，如果不是妖连王还在那里，优腾迦只怕要当场笑出声，任谁都忍不住吧，这样的小丑也能守护摩竭陀？

国王们神色不一，童护没有笑，天眼虽已受损，仍能看到部分超凡景象。那个守护者认识自己，他的上方，有什么存在要来了。面色严肃地注视着，没有一丝怠慢。

“斯覆衣袍，曜下闪烁。斯披衣袍，皮之醉象。”最后的祷言结束，王泉被烧灼至佝偻地躯体倒下了，想要活下去的意志到这里已是尽头，舞蹈的身躯化作灰，洒在干涸的圣泉上。妖连王不甘心，想要上前，贾拉拉住了他，她预感到了什么。

吉婆娑山上的大神睁开眼，天地为之颤抖，狂风再次呼啸，卷起骨灰飞向吉婆娑。冰雪覆盖的大山上，王泉虽然已经变成灰烬，此刻惊奇地发现自己还有意识，手持三股叉的大神就站在自己面前。“执掌毁灭与创造的大神啊，如果您对我的苦修满意，请予我赐福吧。”

湿婆看着王泉，婆罗多的命运在他身后翻转不休，虽是异世之人，那份虔诚与坚守的苦修还是打动了他。大神抬起他的手“我允你传颂我的名，守护我的法，世间的不公将在你手上偏转，使其回到正确的方向。”

来不及欣喜若狂，大神微笑着掷出他的三股叉，带着王泉回到俗世。来不及庆祝，时间仿佛停滞了，骨灰随风飘走的瞬间，自天上而来的三股叉代表着大神的威仪，即使是昔日高傲的婆罗门此刻也不得不跟其他人一起跪下以示尊敬。

火焰再次燃起，三股叉回到大神手中，守护者的身躯自火中重塑，身着某种野兽皮制作的服饰，眉心处有道蓝色的竖眼。这次即使婆罗门们对这位神明不甚熟悉，也不得不跟随贾拉夫人献上庆贺，承认其守护者的身份，作为王子，作为......

一旁的优腾迦早已流汗不止，他明白这将是一位同价乃至超越婆罗门的刹帝利，换言之，婆罗门对技法的门槛拦不住他，这也是代表神明的子嗣，同恒河女神所生的毗湿摩一样。不过，只有优腾迦看出这一点，其他的婆罗门虽然觉得这位不是寻常的水祭生，或者说火祭生，但也没神奇到哪去，法力平平的他们并不能体会到刚才究竟意味着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妖连王走过来问道。“火祭生，或者叫我王泉也行。”重生之后不但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连带着语言也自动学会了。本想取名巴霍巴利的，但那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名字，取个他人的怪怪的一点也不适应，想想还是算了，没有顶替的习惯。

火祭生，或者说王泉并不畏惧自己，很好，妖连举起他的手，向着诸位国王大声宣告道：“王泉，从此刻起就是摩竭陀的王子，守护者。他可以自由挑选一块封地。”话未说完，胜军已按耐不住自己的嫉妒，继承了妖连王骨血的他虽然不能不死，却也是全国有数的力士，加上大王子的身份让他几无敌手，现在，他的一切，就要被这个火祭生夺走了，父王眼中毫不掩饰的满意几乎让他疯狂，你怎么敢呐，就凭你那瘦弱的躯体和平凡的样貌，怎么敢坦然的接受这一切的。

“弟弟，我亲爱的弟弟。”胜军打断了妖连，迈着大步撞了过来，妖连并未阻止，眼神中的失望让一众旁观者缄默。唯有胜军还沉浸在愤怒中，魁武有力的身体此刻像一头公牛顶了过来。王泉并不打算硬接，身躯看起来瘦弱不假，湿婆的赐福却也不是吃干饭的啊，硬接的话自己没学习过什么武艺估计要吃亏，那就谢谢好兄弟帮我试试赐福咯。

嘴角浮现出轻蔑的笑容，就这么站在原地等候胜军，公牛速度很快，张开的双臂恍若牛角，一副势不可挡的架势。“虽然行为蠢了点但是动作很毒辣。”妖连王的女婿刚沙如此评价道，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妖连王出手帮助火祭生。

童护一如既往地观察着，天眼残存的灵性他能感觉到火祭生跟自己之间存在着很重要的联系，于是想要提醒却被父亲拦住，现在可不是站队的时候。

坦白地将这确实无法避开，只是我们的好哥哥胜军似乎太热烈了一些。借着赐福的力量，王泉突兀地错开一步，伸出手轻轻一拨胜军，这个大块头就狼狈地滑倒了。整个人凌空飞起旋转一圈后重重落地，溅起的灰尘避开王泉，就这么站在迷糊的哥哥面前。“让我帮你起来吧，我的哥哥。”

这就是火祭生的实力吗，旁观的优腾迦觉得这个赐福不一般，找机会试试这种力量能不能对抗仙人术法。趴在地上的胜军可就惨了，面子没了，人还差点当场摔死，接触到王泉的一瞬间整个人就被一股莫名的大力翻转，愚钝的脑子此刻只觉得痛，以及恶心。以至于没有注意到王泉的帮助，刚想翻个身就忍不住地吐了一地，狼狈地被人抬走了。

众人从一开始的缄默到献上恭贺，等待妖连王的进一步安排，他却没有继续宣布对王泉的安排。妖连王明白王泉已经手下留情，那股诡异的力量刚刚其实能让胜军再摔的惨一点的。虽然这里的人不怎么看重这个，王泉也不想开局就跟妖连王闹掰。剩下的事等以后再说吧，虽然王泉没说，但是通过他的眼神，妖连王明白他认识自己跟胜军，第五个祝福看样子也已实现，王者开怀大笑，邀请众人回到王宫一同享用盛大的宴席。

坐上归程的车架，亭子里的圣泉业已干涸，只剩下火焰的印记，昭示着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