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引火焚鼠群,水淹末路人(1 / 2)

岔路上,布姑绣夏两脚刚刚触地,便听得耳边“噶啦啦,咔啦——”有机括声接连响起,像是墙壁内有铁链跟齿条在相互咬合绞动。

“来了!果然有机关!”她蹲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双耳凝神仔细听着两旁声响的变化,预判着随时可能到来的危险。

嗖——!

墙角突然射出的一支冷箭让她的心凉了半截儿,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这依靠绷簧一类的机关所激发的暗箭、突刺、长枪等陷阱,是最初级无用,更对此刻围住众人的黑老鼠群起不到丝毫压制作用,岂不是白白涉险!

想到此处,不由地在心底升起了无限的懊恼和愤怒。

她连躲都没躲,直到那箭尖儿快要到眼前时,才伸手一抓,一甩,将其丢在了一旁。

那箭落地时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居然整支是由金属铸而成的,想必是为了怕这机关暗箭要藏在洞中,年深日久会朽烂得太快,才牺牲了竹木箭杆的射速,选择了铜铁的持久和强度。

嗖——嗖——!

布姑绣夏刚要起身,只见两侧墙壁上分别各发一箭,朝她的左右太阳穴射来。

“还来!浪费时间,这骗毛贼的东西……”

只见她将身形微微一扭,便与那两只暗箭错身而过了。

可这一旋身的功夫,随着视线转动,眼前所见景象却让她大吃一惊。她原以为这只是古老的简单机关,哪成想这是一整套的连环扣!两侧的墙壁正在趁她的注意力被暗箭牵扯的时候,无声地快速靠拢!

而若不是她身法够快,可以从容应对着那箭羽的干扰,换做寻常人,恐怕即使发现了两侧墙壁正在夹杀过来,其时早已回天无力了!更不要说在这昏暗紧张的环境下还能及时做出什么反应来了。

布姑绣夏心里一紧,连忙调头往来路遁逃。

可这时那两侧墙壁里的弓箭却如雨点般倾泻而出,死死挡住了去路。

那些箭支射速虽并不犀利,但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处处封堵着她的落脚之处,逼得她不得不一边拨打箭支一边连连后退,竟是离来时的岔口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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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莲羽姐姐——!”

隔着一片鼠群的波涛,忽然传来了素白呼喊黑莲羽的叫声,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恐惧,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

布姑绣夏闻声心里更加急躁,此刻她身上别无长物,连个可以拨挡的棍棒都没有,全靠腰身灵巧,钻着箭支的缝隙来回游走,已是被动不堪。

“快跑!来不及了!快到我这边来!!”

“是石楠!”布姑绣夏大惊,想靠前去看,却也不能,反倒被那箭雨逼得越来越往里了。

若是旁人呼喊还不会让人这么心焦,连石楠都要乱了阵脚的情形,一定危机万分!

情急之下,她也发了狠,双手旁伸,抓住了飞射过来的两只暗箭,紧紧攥住了,这才逆转了形势。

布姑绣夏将两支铁箭左右甩抽,舞得像两团白花开在了手中,以箭挡箭,硬生生拨打出了一条路来,硬顶着往回攻去。

“等着我!大家!”尽管她拼尽了全力,可是那箭来得太密,太多,缠人得很,心里再焦急脚上却怎么也快不起来。

正焦急间,两侧的箭雨突然停了下来。可这并没有让她能够更快地脱身——随着墙壁越夹越近,她的动作越来越受限制,很快就让她无法再自如移动,遇到有墙壁上有凸起的岩石处,更要侧身移步才能通行了。

掉了满地的箭支被岩壁推着,在地上划出“吱吱——”的尖锐响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望着尚有三十步远近的岔口,布姑绣夏心中暗暗叫苦:“这个距离,恐怕还没等我到那岔口,就要被压扁……”

忽然,那昏暗的岔口火光一闪,一个人影跳了进来,招着手大喊:“师姐!快出来!这墙要合上了!!”

是麻儿剪!

“别过来!!我出不去了!你快走!!”布姑绣夏见他抬腿就要往里冲,而自己却再无可能支撑那么远的距离,连忙大声喝止。

看着麻儿剪焦急的脸庞,她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

是不甘,也是不舍。

“你大爷的!布姑绣夏!你瞎说什么呢!你爬也得给老子赶紧爬出来!!”麻儿剪不管不顾,抬腿就往里闯,“要死咱俩死一块儿,你快跑!!”他大喊着用双手去撑那墙壁。

“快给我滚出去!麻儿剪你这个混蛋!!”布姑绣夏声音颤抖得厉害。

还有十几步远,可这墙壁已经挤到她的两肩,并且合拢的速度似乎是在不断增加的。

麻儿剪见势不好,侧着身子往里连窜两步,伸手去拉布姑绣夏。可脚下踩着了几支滚圆的箭杆,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挣扎了好几下都又被滑倒,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膝盖站不起来。

“滚啊!麻儿剪!你给我滚啊!!!”布姑绣夏已经控制不住地大声哭喊了起来,她的胯骨卡在了两颗凸起的岩石中间,动弹不得……

“师姐!还没到那一天!你给我接着往前走!!”麻儿剪趴在地上,吼得声嘶力竭。

突然,他像发现了什么,身子一勾,跪在地上拼命地收拢那些箭支。

“这他妈的都是生铁做的!!生铁做的!!!”麻儿剪大叫着,怀抱一大捆铁箭横在了两面墙壁中间。

只听“嗵!”一声闷响,从墙壁到地面都传来让人胆寒的颤抖,接着是嘎嘣嘣的断裂声。麻儿剪用一捆铁箭充当了支柱,居然硬生生地憋停了墙内的机关。

“哈哈!师姐!停了!!快出来!!!”麻儿剪搂紧了那箭杆,不让它们散开。

布姑绣夏咬牙发力,“啊——!”的一声大叫,把自己从石头缝里硬挤了过来,腰上的皮肉都撕了一大块下去。

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伤痛,借着这麻儿剪拼来的这一线生机,她手脚并用地冲了出来,终于到了麻儿剪身边!

“师姐,从我身上跨过去!你先走!我一松手,这铁箭柱子就会散掉,听声音墙里的机关好像已经脱了钩,断了链,说不定到时候会一下子夹紧!”

“少乌鸦嘴了!我死不了,你也不准死!”说罢,布姑绣夏一把扯下了麻儿剪肩上的披风,跟自己的披风紧紧系在一起。

“师姐,你这是……同心结吗?”

“屁!我做条结实的绳子代替你的笨手!”

布姑绣夏把那披风用箭尖儿划了几道,飞快地在手腕上绕了几圈,拧成了一条临时绳索。咬紧了牙关不再说话,全部心力都放在如何迅速地把绳子捆在那铁箭做成的支撑柱上了。

“好!放手!我们快走!!”

布姑绣夏一推麻儿剪,两人侧过身,连蹬带拽地,终于一起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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