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中的遭遇战,黑马完胜(2 / 2)

战场上没有英雄,只有活人和死人的分别,英雄是只有活着离开战场才有价值的称号。

麻儿剪抬起右手往腰间剪刀袋上一拍,十几个空空的剪刀插口同时嗡嗡地响了起来,像是绑在鸽子腿上的哨儿那般声响。初时还弱,渐渐地那嗡嗡声竟震得满地黄叶颤抖着贴地飘舞。紧接着,钉在尸体上的那十几把剪刀也开始颤响,鸣音更甚。

“收!”麻儿剪再拍剪刀袋,嗡鸣戛然而止,那十三把剪刀竟拖着啸音径自从尸体上拔起,隔空飞起归了本位,依次回到了剪刀袋中。

剪刀拔起时,力道向着麻儿剪方向斜牵着过来,带得那尸体四肢关节连连甩动,复活了一般。常人见了要被吓死,他却安心了不少,因为尸体只有这样的反应,才正常,才是真正的死人。

他把双手搭在剪刀袋上,随时准备将其击发御敌。

麻儿剪先转身向背面扫视了一周,才小心地高抬着腿往前走,每走一步都要跟脑子里刚才刻印的画面来对比,但凡有一丝一毫不同,那便会是埋伏所在。

还有十步。黑莲羽的马抬起前蹄,不断踏地,开始低沉的咆哮,那是它警示主人有生人靠近的方式。

麻儿剪摊手掌旋出子母剪,拆开分握两手,这是他最喜欢的一把剪刀了,长边如刀,短边如刺,近战攻守,收放自如。

还有五步,他开始微微活动双手,让神经提前适应战斗的信号。双眼扫过周围各处,将每一个方位都快速地做了假想攻杀防御。

三步,触手可及!

黑莲羽的马突然长嘶一声,直立而起,抬前蹄,由半空向下狠踏,宽大的蹄铁如同锤头一般砸来。

麻儿剪抽剪柄交在胸前,双脚轮番蹬地,斜斜打了个旋身避这过一猛击,却始终没有拿正眼看过那畜生,目光依然紧紧锁着地上的黑衣尸首。

那黑马动作迅捷,前蹄踢踏不着,将身一扭,后腿照着麻儿剪小腹袭来,凶狠异常。

“啪!”

这一后踹,再次被麻儿剪躲过,结结实实地踢在了旁边的树干上,溅得树皮碎木漫天飞舞。

“好狠的畜生!我先宰了你!”他越是要去探看那尸首,这黑马越是踢蹋得紧。

在麻儿剪终于要对它下手之前,这大黑马竟然前蹄离地,虚晃一踢,后腿猛刨发力,绷簧乍松一般甩开四蹄逃了。

刚刚这黑马还上演了一出“忠心护主”的感人戏码儿,它这一逃,竟在这紧张时刻让麻儿剪哭笑不得,“它,它竟然弃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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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麻儿剪已经放下了心,这四周不会再有埋伏。

如果真有,那么刚才趁那黑马乱袭时,就是最好的杀机,倒谈不上那马可以是什么助攻,而是马匹身形高大,又与自己近身相缠,可以遮挡不少角度的视线,有助于偷袭。

他刚刚刻意做势被那黑马激怒,就是要以一个虚位破绽,引可能存在的敌人现身突袭。这是一招险棋,可是却简单粗暴地有效。面对惊鸦院这样的敌手,快速知道对手的攻击方位和方式,比一味小心更加重要。

同时,随着距离的接近,他也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事实——这具死尸,不是黑莲羽!

这尸体虽然同样身裹黑披风,头戴黑盔,肩覆软甲,配长刀,但明显身形大了不少,是具男尸无疑。

这场遭遇战,那匹黑马彻彻底底的赢了,它替自己的主人完美的做了一个追兵替身的假象,和一个更完美的护主诱局,骗得麻儿剪不敢贸然走近,又不得不走近了一探究竟。

本想是自己拖住了追兵,哪成想自己反被一匹马拖住了后腿,早不知何时就被那黑莲羽算计了!

麻儿剪跨步上前,俯身到尸体旁细看,刚刚试探着用剪刀挑开半卷在尸体上的披风,便被惊得猛吸了一口冷气。

这人在他攻击之前便早已死去,之所以尸身能坐在马上不落,一是那黑马驮行极稳,二来……是各个关节都被人用削砍过的树枝穿过,在其身体里做了个木框架,撑出了个逼真的伏身骑马的姿势来!

最残忍的是,根据皮肉伤口翻裂的情况推断,从死者脖颈锁骨斜插到腰腹肋骨下沿的两根粗树枝,竟是在他还有知觉的时候被活生生钉插进去的!

“嘶——这人会是谁!”麻儿剪将披风一把扯下,向尸首的面部看去。

那脸上所覆不是黑莲羽的面纱。

而是一张乌黑的恶鬼面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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