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114(1 / 1)

 “道友现在不架起灵气罩了?”单琅川偏头瞥了她一眼, 似笑非笑。 “方才耳朵实在有点痒,为防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抓耳挠腮起来,失了颜面不说,谢师兄是一定要把我这个败坏师门形象的没规矩泼猴赶出来的,我对他们的谈话实在太好奇了,这才出此下策,实在不是嫌弃道友的意思。”虞黛楚一本正经,“现在,反正已经被赶出来了,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单道友,拜托了!” 单琅川甩给她一对光鲜亮丽的大白眼。 “让妖族得以延续,没有变成我们人类修士饲养的灵材的,除了他们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之外,还有一桩,就是这隐藏在潼海、被他们刚才反复提及的龙宫传承。”单琅川开口,方才的缱绻、暧昧,便好似全不存在,只是虞黛楚自作多情的错句一般。 “龙宫传承,顾名思义,便是神龙之属的绝世传承,但凡与龙族有那么一星半点血缘关系的,都可以去试试。当然,要是这龙族传承有这么容易得,那妖修早就重新抬头得势了。我只能说,这三万年里,绝不可能只有蛟君这一个想获得传承的妖修。”单琅川神色淡淡,“只不过是没成,没人知道罢了。” 虞黛楚微微蹙眉,“这传承有什么特别的?既然一直没人能获得,对于擎崖界的妖修来说,不就等于一个大饼,画饼充饥,可换不了命啊?” “当然是有特别的。”单琅川淡淡笑了笑,“即使没有人能得到它,但若是有元婴期妖修愿意舍身成为神龙传承中的养分,便能极短暂地召唤出龙穴中的金龙之魂,放眼整个擎崖界,无论是三万年前,还是现在,都绝没有人能挡住这金龙之魂。” “所以,当年那些前辈便与当年那些妖修达成了一个协议,那就是,妖修将龙穴的踪迹隐藏起来,不许留下任何痕迹,也不许向后代暗示,也不许留下秘籍、藏宝图等一切线索,让龙穴从妖类修士的记忆里消失。而人类修士呢,则要保留妖修的一线仙机,不能将妖族赶尽杀绝,也不能不许妖修的出现。” “口头协定自然是没有意义的,当年那些大能是与妖修中的大能互相发下了心魔誓约,这才取信于对方,定下了接下来三万年、直至今日的人与妖的大格局。” 虞黛楚挑眉, 默然。 这是何等不平等的协定,然而对于当时江河日下、大势已去的妖修来说,大约已是最优解,又或是唯一的出路了。 “所有元婴修士都同妖修定下了心魔誓约吗?”虞黛楚望向单琅川,“每个人?” 单琅川看看她,没说话,似乎想先称量称量她问出这话的意思。 “倘若是我,虽然我不出手,不对妖修赶尽杀绝,但在那些知道心魔誓约内容、知道龙穴所在的元婴妖修死后,一定会暗示我的徒子徒孙这么做的。”虞黛楚眨了眨眼,“毕竟,人类与妖类之争,不死不休嘛。” 心魔誓约其实并不保险,但对于很多情况来说,却是唯一的、可以稍微信任的东西了。 不过,虞黛楚在钻空子这方面很有兴趣,从她知道有心魔誓约这种东西开始,便已经开始思考该怎么合理避开惩罚、给别人挖坑了。 单琅川与她对视一眼,竟也眨了眨眼: 看你虞黛楚浓眉大眼的,居然是这种人! “当然不会有你说的这种情况。”单琅川笑道,“这世上如你这般又精明又坏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又事关自身利益与兴亡,妖族修士那时已将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当年的心魔誓约细细列起来,能有一本书那么长,想钻空子,一时半会也没有个行之有效的。” “总而言之,”单琅川总结,“想将妖修赶尽杀绝的修士从来不少,之所以没成功,不是因为他们心中还有道德准绳的约束,而是因为他们没办法。” 他说到这里,忽地朝虞黛楚望了一眼,轻轻笑了笑,“说起来,很有意思的是,你们太玄宗,曾经可是对妖修态度最激进、最恨不得妖修灭绝的那个,三万年匆匆而过,忽然就变成了当今擎崖界对妖修态度最友好的那个宗门,实在是很有意思。” *** “道友请继续说下去吧。”谢衍把自家师妹和单琅川打发走,朝锦红一伸手,示意她继续。 “是这样的。”锦红叹了一口气,“君上试图继承龙宫传承,但你们知道,我们妖族的传承要么看血统,要么看修为,而龙宫传承是更加严苛,第一看的其实是气运。倘若一个人的气运足够强,哪怕她不是妖类修士,甚至都有可能继承— —不过这种情况少之又少,只是一个可能。” “而落在君上身上,”即使锦红对潼海君府十分有归属感和荣誉感,对自家君上也十分尊敬忠诚,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其实君上既没有龙族血统,修为也并没有达到龙宫传承的要求。” 拆自家君上的台,实在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情,倘若不是眼前这两个人实在得罪不起,锦红也不想的。不过,好在这就是大家都默认的事实,说出来,好似也就没那么尴尬了。 她面前的这两个人只是淡淡地颔首,仿佛她说的是什么再正常不过、一点也不值得惊讶的事情。 这样的态度,反倒让锦红稍稍松了一口气。 “锦红——”倒是白麟,忽地露出些不悦来,“君上虽然没有多少龙族血脉,但也是蛇属,九次蜕皮之后,与龙族还是有些血脉上的联系的。再说,以君上的元婴修为,虽然对上龙宫传承不是非常够,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成功的可能,你怎么能这么说君上呢?” 外人没有来拆台,自家人倒是跳出来反对了,锦红张了张口,却又不知如何辩解。 她贬低自家君上,好像也是个事实。 “我知道你对君上、对我们的现状是有些不满,但也不能如此刻薄。”白麟紧紧地盯着她,“否则,岂不是辜负了君上的一番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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