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洛河神异·上（2 / 2）

我接过画打开一看，画上的内容瞬间让我表情凝固，一旁的Shirley杨也看的瞠目结舌，那幅画竟跟前几日陈瞎子送与我们的一样，画的都是一座浮在水面上的宫殿，殿中满是金碧辉煌的柱子，上面镶满了夜明珠，大殿中间一群人对着一个命官行跪拜礼，那命官手上举着一枚刻着人目的珠子，想来必然是雮尘珠。

大爷见我们这副表情也并不表现出惊讶和诧异，反倒坐下来跟我们讲起了他祖上拥护袁天罡称王被诛杀的故事。我一听突觉惊诧，因为按照正史记载，袁天罡生前官至五品，连个朝廷命官都算不上，这称王之事更是无稽之谈，但我又恐正史记载难免会有所遗漏，就耐着性子听老爷子讲了起来。

“我随我祖上姓陆，我祖上叫陆权离，原是瓦岗军首领翟让的手下，为翟让立下过汗马功劳，后来瓦岗军覆灭，他就投奔了唐高祖李渊。再后来太宗夺权，袁天罡成了大唐国师，他就跟着袁天罡四处云游，听说一次在西域袁天罡得到了一枚镶满人眼的宝珠，从此获得了让人患病的能力，并依靠制敌宝珠收服了一众追随者，太宗死后袁天罡密谋称王，带着一众随从到洛阳准备起事造反。谁知新继位的高宗对袁天罡起了疑心，下诏让他立刻回到长安，袁天罡害怕事情败露，就命手下在洛河上修建了一座宫殿，并把自己在西域得到的珠子藏在神殿里。”

“那然后呢？他就这么回去了？堂堂国师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何况那时候他的实力也足够跟中央政府叫板。”Shirley杨若有所思道。

这时大爷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可就是因为修筑宫殿耗费了太长时间，高宗暗中派了数百名士兵到洛阳准备拘捕袁天罡，他眼见皇帝已经有了强制手段，就决定消灭这些先头部队，于是命令手下跟朝廷军队交战，他自己利用那枚宝珠的能力让唐军患病，最后袁天罡的部众全歼中央先遣兵，但她的手下陆权离却被政府军的乱箭射死。事后袁天罡担心皇帝会继续增兵前来讨伐他，就在原本宫殿的下面又修建了一座地宫，并把陆权离的尸首葬在其中。回到长安后袁天罡因为惧怕皇帝追查，就欺骗高宗说洛河里居住着上古妖神，那一批唐军是被洛河妖神所杀，高宗信以为真，便没再查问。”

这时胖子突然从外面跑进来冲我们大喊道：“老胡杨参谋长，我刚看到那什么龙吸水，闪电一道道的劈死了好多人！”

听到死了人，我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赶紧让胖子坐下喘口气，然后把出去之后看到的一切情况详细的讲了一遍。

胖子冷静下来，心有余悸地说：“老胡，我刚才是出去看哪来的爆炸来着，突然就听到外面有人惨叫，我寻思着是有人掉水里了，就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到地方一看就给我吓着了，你之前说的什么龙吸水，它变得更大了，那闪电也开始往地上打，河岸边上的树都让雷给劈没了，有几个胆大的老乡还告诉我说好几个人让那雷打中，尸体都没留下，那么大一个人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灰。”

我一听这洛河异象还死了人，顿觉这神殿的修建恐怕不只是埋葬陆权离那么简单，这其中一定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这时老爷子接着说：“每当神异降临，洛河水位便会下降，此时是进入神殿的最好时机。我看几位后生也像是要到这神殿中去，不如先在我家歇息一晚，我马上去做准备，明日我随你们一同前往如何？”

Shirley杨问道：“可是等到明天的话，洛河的水位会不会重新上升呢？这种类似的天气我在美国见过不少，它们一般不会持续太久。”

老爷子回答说：“这洛河每当发生神异都会持续三天，今天才刚开始，只要我们在后天之前进神殿就来得及。”

我这时终于忍不了说“大爷，您一个穷乡人都这么大年纪了，没事往别人墓里钻可不好，我们三人今天来是为了去神殿里收集一些数据线索，以此了却一位老前辈的愿望，不知您老一心前往所为何事？”

老爷子说自己本是陆权离的子孙，世世辈辈居住在养马村为祖先守陵，可最近几十年洛河神异现象越来越频繁，他担心是祖先生前的怨气太大，又不肯长眠归仙，以至于化为古尸作祟，他于是亲自前往为先祖祭奠。

之后老爷子给我们腾出了一间空房，又说自己要去买些纸钱以备明日之需就留下我们在屋里一个人出去了，我一看时间也才下午，就想跟Shirley杨到村子里转悠转悠，于是我把胖子支走去搞一些“草伏芝”来，明天去神殿的时候要用到这东西。“草伏芝”本是一类真菌的俗称，因其细胞内含有大量绝缘体因子，在古代常被搬山道人用作雷雨天下墓的必备品。使用原理其实就是将它捣碎，再把获得的汁水跟陶瓷粉末掺和在一起，经过雷电区时涂抹在身上，如此便能在使用者身体附近形成一层绝缘层从而保护使用者免受雷击。这其实是搬山道人自古就有的秘术，初来此地时我们并未想到准备此物，不过听大爷说这神异还要持续一两天，所以Shirley杨就让我准备原料制作防雷药剂。

我找到Shirley杨时，她正出神地盯着两幅一样的画，想必是对两幅画的真假产生了疑惑。我让她先别看画了，她做了个手势示意我过去，我靠近之后她轻声地说：“老胡，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大爷怎么知道咱们要去洛河神殿？而且他怎么会有一副跟陈玉楼送给咱们的一样的画？还有就是他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

我没想到一直不善攻诡辩之道的Shirley杨也会怀疑起人，一时不知是该感到欣慰还是该忧虑，当即回道：“按照这老爷子的说法，他祖上应该是葬在神殿下方的地宫，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总之他的话我们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

我虽口上这么说，但其实心里也没个底，这才到洛阳就刚好碰上了洛河上空的怪象，又恰巧遇到同去神殿的老爷子，想到这里，我不免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用Shirley杨的话来讲就是不踏实。但事已至此，如果这老爷子所说是真，那洛河水位下降便是我们唯一能进入神殿的机会，眼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要是实在对老爷子不放心，我们今天就动身前往，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行了。这村子的历史比神殿还要久远，里面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关于它的线索，我就叫上Shirley杨一起去村子外面看看。

这异象来的突然，明明是下午，天色就跟傍晚一样，周围的房子树木远远的都好似被蒙上了一层黑色塑料膜，只有不远处的洛河上空时不时的裂出几道闪电，照的周围万物惨白。我和Shirley杨走在村子里的石头铺的路上，不时被震耳欲聋的雷声吓到，我们尽量往空旷的地方走，避免被雷给击到。由于没带手电筒，我们只是凭借忽明忽暗的电光来判断路况，我和Shirley杨的影子断断续续地被投射在石英岩路面上，凹凸不平的地面使我们的影子形状怪异无比，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我看天色太暗，就想先返回老爷子的院子里，我就拉上Shirley杨的手准备回去。

正准备转身，Shirley杨迅速止住了我道:“胡，你看地上的影子，好像不太对劲。”

我说那石头路面崎岖不平，影子在上面歪歪扭扭的不是很正常，也就没把她的话当回事，但她还是提醒我往地面上看，我寻思着能有什么古怪，不曾想接下来随着又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天空，那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三个影子，除了我跟Shirley杨的，还有一个十分高大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