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月光抚慰乡城的人（1 / 2）

“寂寥的人”此时正忙得不亦乐乎，在柜台里结账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了，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来送钱，虽说不是送进自己的口袋。

夜晙影真的孤独吗?对于这点，他自己也无法给出标准答案。人生有答案吗?或许没有吧，有的只是一个又一个的选择，而人所需要做的就是做出选择然后通过努力证明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每天的生活都挺充实的，虽然有些单调枯燥。好吧，也不全是，至少可以听见各式各样的店铺中的叫卖声，当店里高朋满座时，也可以观察到形形色色的人。更重要的是可以体验到各种各样的工作，比如说收银员、洗碗工服务员，甚至是厨师。店长待他也不薄，除了诗和神话，红尘素居，不妨为世间之大美。

一天，两天，三天……日子就这么溜走了，没有世俗刀光剑影的磨砺，少了红尘烈火烹油的熬煮，没有太多锋芒，反而更见初心。

夜晙影也已经想过女子的来历，若是真的和自己想的那样，可为什么会看上自己?学校里身强力壮的“牲口”又不是说没有。终究得不出个所以然。

“也许是我有偏见吧。”

这个“斯芬克斯之谜”夜晙影也无心再去探寻，最终都会随时间的流逝而被尘埃湮没。

白天隐藏在入夜的灯，风躺进熟睡人的呼吸，寻常一样窗前月。今天来吃晚饭的客人挺少的，夜晙影趁着空闲，照例去探探街对面的古宅。

伸出手来抚摸锈迹斑斑的门环竟产生了触摸历史翻搅未来的豪迈感。

夜晙影左顾右盼了一下，见四下无人，三两步攀上墙头，映入眼帘的是无边的黑暗。“真大啊！”夜晙影感慨。近前乱芜丛生，几树梅花依着墙边，握紧了拳头含苞待放。

可他感觉自己是阿泰尔正在窥视着伊甸园，“苹果”的魅力或者他更加深入。他立马从墙上跳了下来，还是不要进去了，这是魔鬼。电影里这种场景，主角一旦进去了，就会遇到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

“或许我刚才的举动已经引起了里面那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的注意。”一个这样的想法从心头萌生，夜晙影忽然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他，目光刺穿他的心脏。

他开始往回跑，速度越来越快，好像后面有东西在追他似的。直到有了光亮的地方才停下，双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

这是店长黑着脸从店里走了出来，嘴里还念念有词，看到夜晙影脸色才缓和一些：“小夜啊，你跑哪去了?里面来了位大爷，我是伺候不了了，你上。”

夜晙影比了个OK的手势，走进了店里。

快到打烊时间了，就里桌还坐了个人，背对着门口，穿着件宽大的风衣。

“呦呵，这大爷还挺时尚，出来吃饭还带个小花帽。”

店主的声音才从身后传来：“小夜，要心平气和，记住我们店的宗旨”

“明白，顾客是上帝。”夜晙影不以为然，就算是皇帝来了，他也能给伺候好。

“这位大……客人你想吃点什么?”夜晙影拿着点菜单走过去，这个嘴瓢的毛病还真得改一改。

四目相对，相看俨然。目光交接之处，没有时间在场，四下静悄悄的。“啪嗒”，夜晙影手里的点菜单掉到地上，把时间呼唤了回来。

“妖怪啊!”夜晙影大叫一声，此时此刻，他可以确信他内心的恐惧，不比看《山村老尸》时低。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笑容在脸上绽放，简直比巴伐利亚的阳光还要灿烂，女子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你……你是什么人？”夜晙影的声音有些颤抖。

“妲己啊，我来找你收服我来了。”

“你可别唬我，建国后动物不允许成精。”夜晙影试探的说。

“我从商周时期活到了现在。”

夜晙影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放起了《大悲咒》。

“你在干什么?”

“超度你。”

“我又没死，干什么超度我?”

“试试看，说不定对妖怪有用呢。”夜晙影双手合十，“南无观世音菩萨，我是你虔诚的信徒，快保佑我啊，明天去庙里给你烧点元宝。佛光普照，阿弥陀佛。”

女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这人怎么没个正经的，满嘴胡言乱语。

夜晙影还对褒姒杨玉环是否真的有那么美丽做出过怀疑，能倾国倾城。现在他是经过亲身试验彻底明白了，原来真的存在摄人心魄的女人。这女人要是放到古代，绝对需要造成生灵涂炭的。

“要我是纣王，我也肯定夜夜笙歌。”一个无厘头的想法忽然冒出来。

回过神来，夜晙影连忙“噗通”一声拜倒在地：“姐，仙姑，求求您收了神通吧，小弟我才刚满十八，阳气也不旺盛，经不起您这样折腾啊。”

女子神色倨傲，拿起筷子点了点，夜晙影的头，“好了，小二，今天本座心情不错，特赦你了，起来吧。”

“感谢仙姑不杀之恩，小弟若有来世，愿做牛做马结草衔环相报。”夜晙影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女子一手托腮，一手随意的拨弄着一缕秀发说：“所以这算什么，胆小如鼠?”

“惜命如金，是惜命如金。”夜晙影连忙应答。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哪还有人相信世界上有妖怪的。”女子露出了一副慵懒娇媚的模样。

“万物有灵，敬重生命，信则有，不信则无嘛。”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女子似意有所指。

夜晙影摇摇头，没有把话接下去。

女子也不在意，用筷子指了指地上，“点菜。”

夜晙影躬身拾起菜单还边说着：“希望菜单上不要有我的名字。”

“好啦，逗你玩的，我只是个来吃饭的客人。”女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

“所以……?”

“巧合!”女子斩钉截铁的说。

“巧合?”

“嗯。”女子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好吧。”夜晙影把圆珠笔帽在胸前戳了一下，“这位客人想吃点什么?”

“你。”女子用筷子点了点夜晙影胸口。

夜晙影哆嗦了一下，赶忙后退，悲愤的说：“妖怪都是不讲信用的，对吗?”

女子起身缓缓向夜晙影逼去，居高临下。夜晙影缩到墙角，退无可退。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犹如迷途的羔羊。

女子一手撑着墙壁，低下头，带着意义无限的微笑：“别着急，我又不是想吃你，我想要你。”

“欸?”

夜如墨，一切倏然静至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