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饮料（1 / 2）

“中元日芽香小姐是吗？请问你有预约申请吗？”

“有的。给。”

“好的，请进。心理咨询师莫奈已经在屋内等你了。”

中元日芽香的出现，给渡边梨加无所事事的工作生活增添了一丝忙碌，在确认过对方的预约信息真实性后，渡边梨加帮忙给打开了通往会客区的大门。

最近的食补，让她力气大增不少，连原本需要两只手推开的门，现在也只需要一只手的辅助就可以做到了。

可想而知，渡边梨加近期摄入的蛋白质在这其中提供了多大的帮助。

工作时间内，莫奈总是保持着她那一身得体的灰色西服，这身制服会让他人相信，年纪轻轻的莫奈会是个不错的心理咨询师。

莫奈以手示意，呼唤中元日芽香入座。

“请坐吧，或者中元小姐也可以选择再观看一会儿房间内的装潢，我们的咨询随时可以开始，在这之前的时长并不计入费用。”

中元日芽香没有了继续打量四周的兴致，安静的微微点头，带着手提包坐在莫奈对面，她将手提包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中元日芽香已经就位，而莫奈并没有选择开口说话，以此来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莫奈将自己的视线从包包上转移，逐渐往下移动，在中元日芽香那双深黑色的双腿上停留，它们正面对着自己，树立的笔直，说实话，这并不正常。

这样的一双腿，与其说是表现出对自己的重视，倒不如说是一种随时想要撤离自己的蓄势待发。

但从事的工作，也让莫奈对自己能够遇到正常人并不抱有太多的期待。

正常人并不会花费大价钱来和自己谈话聊天，获取莫奈提供的情绪价值。

视野中的黑色双腿来回交替的上下抖动一番，莫奈知道中元日芽香忍受够了自己的视线，遂视线上移，正式的第一次看向中元日芽香。

“很不错的丝袜。我正考虑着要不要给我的助理也换上一副。”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莫奈，一名心理咨询师。如果你确定要接受我为你服务，那么我就会开始计时。”

抓着手提包的手指紧紧的攥动了一下，中元日芽香犹豫着，还是确定的选择点点头，确认了自己的预约。

莫奈开始翻看起对方预先填写的情况，“根据上面说的，中元小姐是自己选择的预约，没有别人的帮助。虽然不合适，但既然你有自救的念头还为此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像现在这样沉默不语显然是低收益的行为。”

“我不需要你立刻的变得能说会道，只是比起肢体语言和婴儿语言，我更希望能够听到中元小姐肯定的回答。”

“像是——好，对，是的，没错，可以，不是，不对……”

“好。”

面对自己，中元日芽香首度发出声音略带沙哑，让莫奈觉得自己像是在舔舐一块粗糙的黑糖块。

甜蜜，但依旧觉得难以入口。

莫奈不会挑剔对方，于是她选择继续将对话推进。

“中元小姐是否觉得自己在朋友之间没有存在的意义？”

“是……不是……也是……”

“那我们姑且当作是吧。”莫奈在纸上打勾，“中元小姐是否觉得生活总是在某种程度上亏待自己？”

“……”

“中元小姐？”

“可能是的吧。”

莫奈没有继续在表单上填写数据，而是尝试着给面前的中元日芽香画上一副肖像画，对于对方的情况，她已经大致的了解了。

中元日芽香安静的等待着，默默看着莫奈不时的打量自己，手中的铅笔在纸上涂涂改改。

只是这段时间过于久了，久到中元日芽香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屁股坐在沙发上也能感受到一股隐隐的疼痛，向上的贯通脊髓。

“……”

“我们是按时长收费的，而且商业提示，依旧在计时中。”

“而且为了防止赖账，我们都是选择直接寄法院传票的。”

莫奈把自己往后靠，皱着眉头审视着自己的画作与本人的区别。

不知为何，她在艺术上的成就总是不太尽如人意，但偏偏这一次，她觉得自己画的不错。

圆润的线条不需要过多的修饰，曲线便是最美的。

中元日芽香冷冷的盯着莫奈：“这样的心理咨询也能算的上是收费的服务吗？”

“算不算得上，你说了不算。”莫奈将手中的肖像画转送给中元日芽香本人，“我在行业内是有口皆碑的，主要靠的就是同行的衬托。”

起身之后又回到座椅上，莫奈俯身看向中元日芽香，“所以，现在中元小姐可以选择说真话了吗？”

“什么意思？”

“中元小姐你发自内心的讨厌朋友，不只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朋友，你甚至讨厌真心对你的朋友，而且，你也讨厌，不，厌恶那些认为努力就会有回报的人和话。”

“不是的！”

一瞬间，中元日芽香脑海中闪过生田绘梨花……

“你发自内心的认为，所有人都配不上现在他们拥有的生活。这种想法，甚至和与你的生活差距无关，你只是单方面的讨厌他们，讨厌一切关于生活的方面。”

“不是的！”

中元日芽香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妹妹……

莫奈指着中元日芽香腿上的黑色丝袜，“为什么是黑色？”

“不是因为黑色显瘦。黑色可以藏污纳垢，是天然的保护色，这一点，影视作品里已经将其运用的出神入化，潜移默化的中元小姐就会使用。”

“你这根本毫无依据。”

中元日芽香气急反笑，抓起手提包就要起身离开这个荒谬的地方。

“但这没什么不好。”

“如果你走了，你就不可能和自己和解。”

莫奈的一句话，黑色的丝袜化作了泥潭的粘液，强大到无可抗拒的吸引力，牵引着中元日芽香返程，回到了那张沙发。

她，中元日芽香，亲自将自己重新埋入了这黑色的噬人泥潭之中。

“我该怎么办？”

中元日芽香求救般的看向莫奈，这位在她想要逃离的这段时间里，由始自终没有离开过座椅一下的女人。

“首先，承认自己讨厌它们，认真的，发自内心的。”

“我讨厌它们！”

莫奈为中元日芽香的勇气鼓掌。屋外的渡边梨加端着茶水慢悠悠走过来，两杯冲泡好的褐色茶水被她送了上来。

见到外人出现，中元日芽香再度变回了之前的否认状态，紧闭的嘴唇冰冷刺骨，会让每一个试图吻向她的人遭受冻伤的折磨。

“梨加，听错口令了。”

“啊？”

“算了，放下吧。”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