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甜点（2 / 2）

看着脸色不对的秋元康，莫奈善意的予以否定的意见：“只是左半肝切除术而已，相信我，在这之后你的身体甚至会更加健康。毕竟据我的推断，您已经是脂肪肝患者了。”

“那看来我真的应该感谢你，省了一大笔医疗费。”

“举手之劳~”

秋元康拿起水杯润了润喉咙，但没敢将水咽下去，担心出事的他又把水吐了回去，“所以，你的老师他，你知道我的意思的。”

“我帮助他，完成了生命的循环。”

莫奈看着秋元康，面色平静，默默抛出自己的疑问，“人的生命是什么呢？”

“在对生命挥舞屠刀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生命不是什么肉体，也不存在附加其上的精神，生命是光，是水雾，是轰鸣的叫声。”

“我们为自己所做的事情，随着我们的死亡而消逝。而我们为他人所做的事情，则超越了我们自身。”

“所以……”

莫奈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敲了敲。

“老师他就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

“老实说，我到现在也还是挺怀念老师他的。健谈，总是了解痛点，精通保密原则……他帮助我了解自己，分析问题，解构精神。”

“但很可惜，他老了。我不得不花大力气处理他。”

一如猛兽挣脱牢笼，游龙回归大海，苍鹰搏击苍穹。

秋元康反问：“你就不怕我报警抓你吗？”

“悲剧不在于死亡，而在于浪费生命。”

“我一直觉得死亡是令人安心的。我的生命随时会结束，意识到这一点，让我的思想获得解放，从而能充分欣赏世界上的美和艺术以及世间万事万物的恐怖。”

秋元康回味着这番话其中的奥义，莫奈重新将注意力集中于眼前的派上，撒上些许的肉桂粉后又是塞入口中一大块。

秋元康抬头：“我们之前的协议还算数对吧。”

“自然。”莫奈肯定。

“那好，请给我准备一个保温盒，时候不早，我准备回家了。”秋元康缓缓的站起身，见自己没有什么异样，松了一口气，但捂在腹部的手掌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下来的。

莫奈殷切的起身，快速且熟练的去往厨房，为秋元康打包了一份他自己的铁血派，并贴心的提供了一个便于携带的布袋。

“我的手艺很好。请放心这一点。”

莫奈将外卖递给秋元康，最后行拥抱礼，陪同的将对方送出了房间。

临走前，秋元康转身，不忘对莫奈嘱咐：“很有意思的理论，让我产生了一些新的灵感。现在我们是伙伴关系的。”

“当然。各取所需，我有需要你的地方，你需要我的时候，我自然也会出手帮助。”

莫奈没有忘记肝脏是可持续再生的资源。

但她忠诚的希望伟大的秋元康先生也能牢记这个知识点，以免日后引发的不必要争端。

暂且将这个烦恼打包，邮寄给未来的自己，任由她去烦恼，去思考。现在的莫奈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将剩下的铁血派吃干净。

“梨加，还想要更多吗？”

“嗯嗯。可以吗？”

渡边梨加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用手指轻轻的捏起一小圈的游泳圈，杞人忧天的担心这个小小游泳圈在未来可能会成长为救生筏。

毕竟人是可以光速进化的。

莫奈笑了笑，收起对方的盘子，几乎没有停顿的，自己的手腕就被一股柔韧的固执力量拉住，渡边梨加的身体还想要吃更多。

“我还是再给你吃一块吧。正好秋元康先生的那份他一点都没有碰。”

“啊？他怎么这么浪费啊，明明做的这么好吃的派。”

“可能……他今天的身体有些不舒服吧？谁知道呢。”

渡边梨加不明觉厉的跟随，在原本秋元康坐下的位置坐下，趁着莫奈给自己重新加热苹果派的间隙，摸出手机将自己发送到了互联网上。

莫奈再次带着盘中的苹果派回来时，渡边梨加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忧郁，接手莫奈递过来的叉子，闷闷不乐的说道。

“公司说他们的面试推迟了。莫奈姐姐，我现在开始怀疑他们真的是一家骗子公司了。”

“就是好难过啊，好不容易通过一次的面试，居然还是因为骗子想要骗我才通过的……”

“或许真的有事呢？我倒觉得这的确是你凭实力获得的面试资格。”莫奈对此知根知底，但面对渡边梨加，她也只是陪着笑笑：“实在难过的话，就多吃点派吧。我多放了点馅料，是能让身体开始开心起来的东西。”

渡边梨加深以为然的点头，挖出一大块苹果派放入口中咀嚼，眨眼间幸福的表情占据了全脸，莫奈说的没有错，甜食的确是能够让身体开心起来的东西，身体开心了，连带着心理也会开心。

“我觉得……（嚼啊嚼）莫奈姐你直接办一家餐馆（嚼啊嚼）卖能让人开心起来的料理就是最好的心理治疗了（嚼啊嚼）。”

“可不是所有人，我都想让他们吃到我做的菜的。”

莫奈微笑，帮着理顺渡边梨加后脑勺上的头发，坐回到对面，两人相对用餐的状态。

渡边梨加好奇：“那么，什么样的人才可以呢？”

自己这样的员工应该是要算一种的，刚才的秋元康那样能够被主动邀请的更是一种，剩下的，渡边梨加就不清楚了。

“起码，至少要让我看到他们的一点点价值吧？”莫奈俯身上前，靠在桌子边沿，看着渡边梨加无辜的吃下一口又一口的苹果派，吃的越多，她就越开心。

吃得越多，收获的时候就越是有可能大丰收。

想到这点，莫奈的嘴角就是克制不住的上扬。

“值得精心制作对待的人，我想，才能够享用我做的菜的权利吧。”

渡边梨加脸色微微泛红，她有些醉了，虽然她并没有喝酒，即便桌面上真的摆着两杯没动过的起泡酒。

这算是表白吗？

应该不是。

但每一天的早上醒来，渡边梨加都会毫不费力的醒来，嗅着空气中早就已经弥漫开来的油脂味，就连带着自己刷牙的动作也变得轻快起来。

莫奈在知道自己的食量之后，对量的把控愈发精准，早晨用一点点的蛋白质来开启每一天的好心情，自己通常都会吃很多，而这个时候莫奈并不会责怪自己，反而是微笑着加热剩余的早饭，再添给自己。

每当莫奈外出上课的时候，自己都会守在这里，或许给自己倒一杯花茶，或许窝在沙发里玩着手机。

这是一天中自己最忙碌的时刻。

而在这之后，莫奈总是会带回来同样味道奇迹的小点心，自己则一边吃着一边观看午饭、晚饭的诞生过程，再次将自己吃撑。

几周下来，渡边梨加已经彻底习惯了这种生活，她认为自己大概是离不开莫奈独自一人生活了。

莫奈盯着渡边梨加，突然说道：“梨加。”

“嗯嗯？”

“明天我们吃生烤腿肉配牛骨髓。”

“嗯嗯！”

她想，这应该就是精心对待的意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