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娇俏少年（2 / 2）

徐偃面露尴尬之色，低声说：“打不得，他好像是个……”

他话没说完，邱四恩突然飞了出去。

钱小多情知自己再不帮忙，那少年非被打死不可，赶紧蒙住脸，先将邱四恩一脚踹飞，接着单搦徐偃。邱四恩脑袋磕在地板上，翻白眼晕了过去。

一山还有一山高，钱小多的武功对付流氓暴徒绰绰有余，但对付徐偃这样的好手就力有不逮。徐偃确实好功夫，明明刚才中了一板砖，这会儿劲还没缓过来，但仍旧把钱小多打得节节败退。

那少年没想到居然有好心人来帮自己，精神大振，说道：“大哥，我来帮你！”

钱小多心里有分寸，心知即便两人合力也未必是徐偃的对手，不慎被看见脸的话，麻烦就大了，叫道：“你别过来！把地上的钱都拾起来！”少年愕然问：“这是为什么？”钱小多说：“我是利亨赌馆的，邱四恩输了钱不还，我向他要账！”

邱四恩已经晕了过去，这时并没有办法为自己辩白。徐偃一听“利亨赌馆”四个字，攻来的拳脚稍缓了些，警惕地问：“你是利亨赌馆的？”

“没错，我正是利老爷手下！邱四恩赌输了钱不还，我来收账！”

“胡说八道，你们分明是强盗！”

“你爱信不信。我告诉你，我还有四个弟兄马上就到，我奉劝阁下别来管利老爷的事，这里没有你什么好处！”

“放屁！利光德算哪根葱，敢跟王大人作对！”

钱小多笑道：“利老爷诚然不能跟王大人相提并论，可阁下也不是王大人的儿子。我们都是替东主卖命的小人，王大人不会为了阁下出头，利老爷却一定要收回自己的钱，我奉劝阁下好自为之！”

徐偃半信半疑，攻来的拳脚更慢了。钱小多见那少年已经将钱都拾起来，手里拿着钱袋子焦急地看着这边，遂说道：“得罪了！”脚下倒退三大步，与徐偃拉开距离，然后抱一抱拳，“多谢兄弟成全，改天请兄弟西荟坊喝酒！”说罢哈哈一笑，领着少年扬长而去。

徐偃有些发懵，巴掌揉了揉被板砖打肿的脑袋，猛地想起来：“既是赌馆收账的，他干嘛要蒙住脸？上当了！”

待离开了徐偃的视线，钱小多拽起少年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回了刚才的饭铺子里。那老板嫌弃地说：“钱相公，你这是想干什么？咱店里没有闲饭施舍给这种人！”

钱小多道：“他不是乞丐。井在哪里？”老板领二人到后院水井旁。那少年忽然用力甩开被钱小多拽住好久的手腕，满脸通红。

“你别疑心，我是帮你的。看你浑身像泥猴似的，人家都把你当成要饭的了，快脱了衣裳洗洗干净，然后我请你吃饭。”钱小多边说边拿捅打水，那少年脱了外衣，里头还有一件白色的短褂子。

“大热的天你还穿这么多。都脱了吧，擦擦干净好吃饭。”

少年羞赧道：“我不……被人家看见……”

钱小多问：“原来你是妹子啊？”

少年大声说：“你才是妹子！”

钱小多哈哈笑道：“不过你长得真像女孩。既然都是大老爷们，你怕啥，脱干净好好擦擦。”

“反正不脱。”少年撅着小嘴，抢过钱小多手里的毛巾，伸进短褂子里胡乱擦了几下，露出腰上白白嫩嫩的皮肉。

这少年只是脸圆所以显胖，其实身上不胖，腰还挺细的。钱小多砸砸嘴说：“你真白啊，不是妹子可惜了！你几岁了？”

少年瞪眼道：“你才是妹子！我……我十……十七。”钱小多笑道：“骗鬼呢你十七，我看你顶多十四。”少年脸又开始红。

钱小多认真瞅着这少年的胸脯看，从正面看完，又从侧面看，还真是一点没有，也就暂不怀疑，心想他年纪不大，胆子不小，这个朋友值得一交。

未免那少年害羞，钱小多就不在他身边陪着了，拿了他破掉的外衣请老板找个人帮忙补一补。老板问：“他怎么弄成这副模样？被谁打了？”

“他没有被人家打，他是拾钞的。”

老板一听“拾钞”二字就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如此！行，我叫我老婆把衣裳补一补。”用力抖了抖满是灰土的衣裳，挂在手臂上，到后头找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