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抢钱大战（2）（2 / 2）

钱小多瞅瞅左右，一个人都没有了，手里转着棍子靠近——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些暴徒既然敢下重手打死拾钞人，那就别怪被人家打死。钱小多一棍抡到对方脑袋上，那人身体歪倒在地，失去知觉。

他没真正伤过人命，到底是手软了，不过那厮血流得不少，未必扛得过来。他预感到自己可能杀人了，激灵灵打个大寒噤。

那伙暴徒随时会回来，他拾回自己的匕首，目光扫视着留在巷子里的钱口袋。装满纸钞的口袋共有二十多只，而自己没有三头六臂，顶多只能带走六只。他用匕首割开两只口袋，哗啦哗啦倒出纸钞来，然后用火折子点燃。纸钞干燥易燃，一点就着，瞬间烧起熊熊大火。

适才抢钱的时候小命差点交代了，这时才算出了一口恶气！他双手各提着两袋钱，腋下还夹着两袋，转身就跑，忽然电念闪过：我能走得掉吗？

这种装纸钞的口袋，胀鼓鼓的份量不是很沉，还发出沙沙的纸响声，委实太好认了。自己独自一人提着六只钱口袋招摇过市，那些拾钞人抢钱抢红眼了，看见了不得馋死又恨死，偷偷摸上来后脑勺上给一板砖，神仙都难防！

他想起流在地上稀碎的脑浆子，叹了一口气，把六只口袋丢进大火里。

此时身无余财一身轻，既然如此，杀他第二个回马枪！

那名暴徒背着负伤的同伙正往回走，呼哧呼哧的，忽然眼前一暗，他心里大声叫苦，那小子怎么又回来了！

刚才这厮徒手挡拐，还挺能忍痛的，钱小多双拐又是一通乱抡，那厮两只手都打断了，最后脑门硬接了一拐子，倒地不起。

两名暴徒都受了重伤，还有一人不能让他的伤太轻了，钱小多照准那人的膝盖骨来了一下，这下才彻底痛快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他拔腿就走，一边走一边丢弃了双拐，脱掉了身上的旧衣衫，收起了蒙面布，拆掉了缠臂的绳索，最后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大街上。

另一头也完事了，众拾钞人挨了打挨了抢，哭哭啼啼地散出来。看着他们衣衫褴褛、凄凄惨惨的身影，钱小多心里有些不忍，但钞行就是如此，弱肉强食，有人饱死，有人饿死，每一个入行的人都须有心理准备，否则就别入行。

他返身要离开，冷不丁跟一个老头儿打了个照面。这老头得有七十岁了，是钞行中的老前辈，人人都喊他“常大爷”——钱小多其实不认识他，只因刚才在等抢钱的时候，那些拾钞人都这么称呼他。这位大爷刚才在王右丞府外和大伙一起等抢钱，但不知何故没有下手，不想又跑这边来抢了。

常大爷冷冰冰的眼神中升出三分慈祥，问：“刚才没伤着吧？”

钱小多没想到他会主动跟自己说话，忙答：“谢前辈关爱，我还好。”

常大爷取下肩膀上搭着的空口袋，拍了拍钱小多身上的灰，接着发现了他手背上好多血，问：“你手是怎么回事？”

钱小多这才发现自己手背上沾着不少血，搓了几下说：“没事，不是我的血。”常大爷点了点头，脸色又恢复了冰冷，转身要去，钱小多喊住他问：“常大爷，刚才王大人府邸外头，您怎么没去抢？”

他的眼中掠过一丝嘲讽：“这明明是个坑，你们太年轻了。”

“坑？”钱小多心想：“确实是个坑，我现在也知道是个坑了，但我想知道的是，你怎么发现是个坑的？”

常大爷忽然问：“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回常大爷，小子姓钱，大号正楷，小名小多。”

常大爷点点头不再多说，布口袋搭回肩膀上，转身而去。

钱小多看着他的背影，心念一动：这么多拾钞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他不问别人伤得怎样，为何偏来问我？敢情我刚才干的事，被他瞧见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