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随笔五）（2 / 2）

布谷没说什么，端起杯子灌了一口酒，“你也喝！”

启明也狠狠的喝了一口，舒出一口气，拿了一个海蛎子递给布谷，“还不算太凉，有点温，要不我去热一下？”

“停电了！”布谷说道，“我几天没出门了，煤气也用完了。”

“糟心的时候，生活也跟着粗糙邋遢”，布谷叹了一口气。

“收拾收拾就利索了，我们总要换个活法”。启明端起酒杯碰了碰布谷的杯子，“过去的就过去了，不如悬崖撒手，洒心易行。”

“总是想活的不一样，总认为自己与众不同，”布谷望了一眼窗外，“想要的太多，到现在才发现，生活就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布谷苦笑。

“每个人都想活的舒服，”启明端着酒杯迎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生活有时就像就像这杯酒在阳光下的颜色，花花绿绿，但终究是一杯酒！”

“再来一杯吧！”布谷把两个空杯子倒满。

“有时候，我们太关注颜色的变化，以为五颜六色就是丰富多彩，”启明若有所思，“我们的心就像追逐影子的猫。”

“我们找了千万个理由，活在自己不诚实的想法里，无视规则，愤世嫉俗，甚至怨天尤人，却没想过自己是否犯了错。”布谷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就像我们自己喝光杯中的酒，却留给别人一地的狼藉。”

启明不说话，只是慢慢的咀嚼着嘴里的花生米。

“我们把规则看成了绳索，却忽视了另一面，”启明咽下口中的花生米，“我们喜欢按照自己的规则活着，却没明白，生活的规则除了绳索，还是一条路，我们却把这条路弄得坑坑洼洼，以我们自己的方式。”

布谷站起身来，摘下挂在阳台晾衣架上的鹦鹉笼子，打开窗户，抽开鸟笼的门，鹦鹉叫了几声，冲出了窗户。

“希望他不会回来了，它属于蓝天！”布谷感慨。

“但它能找到自己生存下去的方法，然后才有翱翔的快乐”，启明思索了片刻，“活着，就是让自己看见光亮，一步一步走近安静和祥和。”

布谷笑了笑，眼里闪过一抹黯然。

“你现在忙什么？”布谷问启明。

“我没有多大的抱负，换了个工作，踏实的上班，空下来就去养老院做做志愿者，给老人做做菜，打扫打扫卫生”，启明慢悠悠的说道，“空闲的时候就看点书，但没有诗和远方的憧憬，只有一日三餐！”

“挺好！”布谷点了点头。

“我也没那么无私，没有崇高的道德，我也是想通过参加志愿活动，看看在现在提倡健康中国的大环境下，自己能不能做点什么。人总要干点什么才能活下去。”启明看着布谷，“出去走走？”。

布谷没说什么，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打算关上窗户，他下意识的望了一眼鸟笼，却发现那只绿色的鹦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笼子里，啄着身上的羽毛。

“原来没有了归宿，飞得再远也没有了意义！”布谷低声说道。

“没有归宿，就没有所谓的路！”启明拍了拍布谷的肩膀，两个人一起走向门口。

地上的雪正在融化，露出干枯的草和孤零零的黄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