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江边的和平(1 / 2)

三月中旬下午,嵩明岛对面的大东市有着泾渭分明的沉静,犹如一个等船的老人,表面躁动,但内心却是恪守传统的平静。河滩的野芦苇尚未更替,景象延续着去年的衰败。午后天色变暗,娜娜坐在河堤上,年轻的身影在摇曳的芦苇后时隐时现,仿佛要被融化似的。

李珊瑚重心聚敛心神工作。

可没过多久又迷失起来,带有辐射的气泡不时从淤泥往外飘散出来,一种奇怪的气儿让记忆又不由的回到五年前的世界大战。

那场战争不仅有以往战争的厮杀,更有一种名叫“文特根斯坦射线”的武器被投入战场。

“文特根斯坦射线”即语言炸弹。根据文特根斯坦的哲学理论,客观世界并不等同于思维世界,它们中间还隔着一层“语言”工具,起初语言还能如实反映世界,可后来语言越来越抽象,情况就复杂了——比如抽象名词不具实体,但却有无与伦比的决断力,不仅影响人的好恶,还嵌入集体潜意识决定历史走向,最后在现代科技加持下,“维特根斯坦炸弹”应运而生。它爆炸后并不伤人性命,但却左右人的心灵,最后仗越打越乱,稀里糊涂就结束了。

——这是一场未分胜负的战争。

李珊瑚心里隐隐有种不安,因为战争结束的太蹊跷。

可和平总算来了,伤痛让人类认识到和平并不讨厌,也把文化差异偏见如野草摧毁殆尽,科学换了舞台开始了它新的表演。一种名叫“巨鼹”语言系统”应运而生了。

“巨鼹”不基于任何语系,而是基于图片,场景,概念,及激素数等的超意识交流,自此人类虽还发会出声音,但声音只为连接“鼹鼠”提供能量。这种语言最大好处是它不需要学习,如同空气般散布于地球磁场,只要人们呼吸地球的空气就能交流。

未来这种规范场还会将其它动物纳入其中,但那是后话。

娜娜和李珊瑚都曾在本地读大学。李珊瑚在负担读语言和哲学,而娜娜在上交大读计算机和人工智能。早在工作之前,他们就曾在一个AI学术交流会结识,毕业之后他们都参与了“巨鼹“系统创建,几年后进入本地的“鼹鼠维护委员会”在本地的分支机构工作,可虽在一个机构,但专业不同,也很少见面,今天属于临时合作。

鼹鼠虽然强大,但地球更大,尽管已推行了三年多,但总有区域令其鞭长莫及,依旧处在形态真空。这片河滩就是这种情况,叫做心灵空洞,人若置身其中就像进入真空环境,大脑会瞬间变成白痴。

这河滩人迹罕至,也就没人发掘到有何异常,直到前天有个外地务工者来这儿打野禽被伤到了才暴露,昨天已有人过来勘察过了,今天他们俩便过来进行消除作业。

李珊瑚主要负责收集意识空洞的辐射数据,而娜娜则根据这些数据编辑射线发射器。这时的李珊瑚身上穿者厚重的防辐射服,怀里抱着笔记本电脑,腰上挂着电磁射线发射器在河滩游走,每搜索到“空洞”就把数据整理发送给远处的娜娜,娜娜用电脑远程对涉嫌发射器进行磁编辑,李珊瑚就把它们插在地上——

娜娜坐在高高的江堤斜面上,边操作电脑边哼着小曲儿,心情很不错。

工作进行顺利,现在还不到三点,整个河滩就已检索三分之二,看来很有希望在四点之前结束任务,然后就可以在江边散步了。

可这时辐射信息中断了好久都不发送过来,娜娜抬头一看,就见李珊瑚就站河滩上不动了。她便打开耳麦呼叫:

“唉!睡着啦?快醒醒,上班呢!”

“没睡着!”耳边传来李珊瑚的牢骚:

“但我快累死了,穿着这么重的屏蔽服踩在淤泥里,催催催!就不能让我歇一会儿。”

娜娜一脸尴尬:

“那我不是想着这里环境不错,早结束早下班吗?要不你上来歇会儿?”

“我不上去!”李珊瑚说:

“我不上去是因为这淤泥里很不好走,里来回一趟花费的精力更多。”

“孩子气!”娜娜说,“随你的便吧。”

李珊瑚像一头耕地的老黄牛继续开始了他的耕作,数据包又发送过来。

娜娜正要关掉耳麦,李珊瑚却说:

“别关耳麦,和我聊会儿天,要不然我要晕倒了。”

娜娜一时又不知该说点什么,两人就只能尴尬的不吭声,直到活干完,娜娜才想起一件房东家遇的怪事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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