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山采药（1 / 2）

山高云隐，若隐若现。阳光直射的午间时光依然难窥全貌。雾气时消时聚，犹如一条巨龙在云中穿梭横渡。

一绝壁石崖之间一块巨石之上，一老叟坐于其上，一簇篝火上面搭着一块薄石板。上面放着几根尺余长的棍状物品，还有十余个类似巴掌状的黄色物品，随着火焰舔舐石板，温度升高，一股股香味传来。

老者说到：这山药一会就能吃啦！

虽然公山药都是头尾两端不能入药之处，不怎么好吃，但这手掌大的母山药鲜嫩无比，肉厚而甜。不筋不柴，能够让那个臭小子满意吧！

随即老者像一条雾气蒙蒙的山石小径喊到：小小！快回来吃饭喽！那边回音渺渺，久久不绝。这老者竟然是身怀高绝内功的内家高手。那边很久才传来一个弱不可闻的声音：老头！你光会喊，又不来帮忙，就会倚老卖老，我的背篓都沉死啦。你老人家内功深厚不算什么，我可是入门没多久的，年龄又小走回去太阳都该落山啦。

老者哈哈大笑也不搭话，把母山药捡上七八块，装在身后一条绳索上的布袋里。用手轻轻一推，然后就见布袋像离弦之箭一样迅猛的像线下方雾深之处滑翔而去。片刻之后传来啪嗒的撞击声。

那个稚嫩的声音又若有若无的传来：老头！这是我的保命绳索，你这内力送物，差点变成我的夺命索。老头哈哈大笑：你个臭小子，要是这点小手段都应付不了，将来行走江湖之时，会被人阴的连尸骨都不会存留。

莫要废话，吃饱饭后，去那处古怪之处去看看，有没有通灵之药或是仙草。若有此物我老人家也能坐地成仙，点化你小子跟我鸡犬升天。

那边只是默默无声，老者心中微叹。若是他能进入那处古怪之地，岂会让他一黄口小儿屡探险地。活了七十余载，对这仙缘之事早已死心，只当是荒诞离奇的传说而以。但自从发现这出古怪之地之后，自己那已死的寻仙之心有蠢蠢欲动起来。

一个直上直下的类似烟囱的深沟之间有一块几十丈的巨石卡在山石交错之上。巨石与山体之间一处雾气吞吐之处，阳光之下五彩斑斓的什么之处让人目眩神迷，巨石正中一十二三岁的童子，满眼也同样泛着五彩之色，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处神秘所在。

这童子，身高六尺余，双肩抱陇，既不魁梧也不单薄，面色白皙稚嫩，但此时背着一个大扁药篓，里边，药鋤，药镐，铁铲的木把露在药篓上方，药篓内也有大半框根茎类中药，此时这药篓的重量不下六十斤，而这小童浑然未觉，似无物一般直挺挺的站里在巨石中间，似无物般背在身后。

这处奇异所在，小童已经观察探索了三年，也总结了此处的神秘规律，每天未时中一过，就会有短暂的变化，有一处雾气裂缝形成类似洞口的形状，连接山体内部，里边通道综陌相连，东西难辨，进去之后不拉绳索进去肯定迷路，最终困死其中。之前师傅发现之时就想进去探查，但奇怪的是每每遇到洞口外几十丈就会被弹出。就连雾气全貌也不能窥探，那块巨石也不能踏入，事后说起可能和巨石上的刻画图录有关，有类似能收拢雾气不散又屏蔽外物干扰，就算他是内功高到可碎山裂石的大高手也是无可奈何

还有半个时辰，就是进洞时机。探洞的时长也是最多半个时辰，脑子里一副画面浮现，竟然是一副立体的路线图，此时图片只有东南之地还没有路线，显然是还没有探查区域。看了看脚边的山药藤浸泡改造的探路绳索。小童拿起身后滑索的布袋，吃起烤山药。

小童名叫道远，是幽云十六洲的蓟州人士。在远古大陆上算是偏于北方一隅的偏僻之地，其祖上是从鲁州行镖落地生根。其家族世代行镖习武，家族以骑射，枪术，暗器闻名冀鲁两洲，家族庞大各处开武馆，镖局，甚至各地兵总，大的响马山寨都是家族暗中控制。

而他此时却在离家万里有余的琼州，究其原因是他七岁时得的一场大病，连发烧数十天不退，而且药石无功，却病而不死。寨子的巫婆，医师都束手无策，找了无数道士，和尚无功。最终有个游方野医，用祝由术控制了他的病态，对其父祖说：此子自带神通而来，但此界却不能施展，只能收了神通变成凡人才能顺利长大，也不可过多接触奇人异术。

此后游医住在他家传他周易占卜，祝由画符，四柱八字，风水堪舆，望气观星，中医之道，相面之望色，望骨，望神之术。道家随偷走医家之术，但医家之本形气神可是超脱大道宇宙万物的终极之路。而道家之偷到术和法，没有探究到医家的气和神的层面，道只是气的运行轨迹和规律而以。神的层面更是更是非中医大成者难探究，中医把人分为真人，至人，圣人，贤人，真人创造了这方世界，与天地同寿，不死不灭，至人是后天至人能修炼的最高境界，也可不生不灭，至于圣贤就不用解释啦。

每每听到这里小童便问：那仙人，神佛呢。佛只是儒家给殖民地编造的宗教而以，至于他们所说的神只是接受香火的精灵妖怪，仙更是诸子百家时造出的偷天之功的鼠辈。要修长生不是修神通，能显示神通的都不是什么正统修炼之道。神通就像杂技杂耍而以，只能迷惑不懂得人，懂其原理就会一笑淡之。但童子心中暗想，我还是喜欢做仙人有神通，能享受更长的时光，拥有凡人没有的经历。

童子十岁时自卜一卦问自己今后前程

，自己却不能解卦，于是去问游医，游医说他们缘分已尽，飘然离去，临走时说：可去天南琼州，可遇奇缘。

小童猛然惊醒，看看日光斜影。马上到时间啦，摘下腰间竹筒灌了两口水，拿起探路藤绳向那雾气吞吐的深处裂缝大踏步而去。

脚步沉稳而快捷，顺着脑袋里那条模模糊糊却略有规划的路线行进，一刻钟后小童感觉到了异样，红色的雾气之光从东南深处隐秘闪现，但此时眼前却没有道路啦！

拿出三枚铜钱，放入一个龟壳中，摇动六下，摆出一卦。雷风恒，看看动卦，变卦，朝向正东行去，有一刻钟后雾气尽头右手边有如镜面反射之处红光大盛，一个若有若无的植物形状的红光物体在雾深之处闪现，小童欣喜若狂，不顾一切向红光中冲去，又走一会突然如撞上一道屏风般不能寸进分毫。此时红光中的植物以分毫毕现。如一株天南星的植物，其如荷叶般的大叶子下面有一个如玉米般的果实更是红光如火，闪烁泯灭间似乎要挣脱而出。

小童此时如热锅上的蚂蚁，这株植物如师父霹雳手所说定是仙草无疑。可进宝山却空手而归，岂不是要悔杀人也。

就在此时雾气能红光一涨一缩快速转换，仿佛有什么东西爆裂而出一般，要是他师傅霹雳手张可在此定然会就此退走，因为空气爆炸就是内家功用来伤敌的手段，自然是无比熟悉的。眼下这涨缩的频率和气团的规模可不是凡人能敌的

三息后红光骤缩如数尺大小，然后只是噗嗤的一声，声音微不可查。一个寸许长一个玉米虚影遁入小童泥丸宫踪影皆无。小童还未察觉之际，气团内有一股巨大无比推力把小童弹射而出，小童瞬间昏迷，但弹出百余丈后，红光一闪犹如一股托力把小童轻轻的放在巨石边缘的水潭边。

未时尽，申时至。小童道远手指微动，然后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水潭近在咫尺，马上爬过去喝了几口水。然后慢慢去站起来，忽然间小童一跳五尺高，然后卸下药篓，柴刀，腰间竹筒。找遍全身也没能找到那仙草之果，那寸许长的红玉米不见踪影。然后小童又向那神秘之处奔去，跑到进前小童惊呆啦，雾气没啦，光彩没啦，只有光璧如镜的山崖。除此以外别无它物，这几年存在的神秘之处好像黄粱一梦一般，只是昙花一现便无影无踪。

枯坐良久，师父的声音从右上方传来，叫着他的乳名：小小！你怎么样啦，可还顺利。小童大声喊到：师父！我马上就上去，上去再跟您讲。他边走边想，这件事还是不能如实的告诉师父，否则师父会发疯的，只能对师傅说刚进去没多久，就被推出来，然后那处神秘所在就消失啦。这样才能让师傅死心，现在雾气散了，师父也能来此查看啦。师父可是武林中有名的药师大家，各种内家功，外家功的配合的药丸，膏药，外功的洗药，练功走火入魔，岔气时用针疏导小，推拿更是世间仅有。这几年因这处神秘所在耽误了三年多，不问世事，择庐而居。山下的医馆，传武的弟子都交给几个师兄打理，已经是有走火入魔的征兆啦。

片刻后，霹雳手张可腰系绳索来到巨石正中，看到毫无痕迹的山崖绝壁时，满眼神采尽失，那由于内气和药物保养如青年般容颜瞬时老了十年，进入中年衰败状态。不甘心的像巨石打出数十道内气剑指，把眼前石壁打的坑坑洼洼，最后跪在石壁前秃废无力的软倒在地上。

傍晚，一辆驴车慢慢的向乾镇行去，小童驾着车，车上躺着师父张可，和散落的各种药物。小童看看师父说道：师父！您想开点，我们马上就回家啦，您还有一群儿孙，一帮徒子徒孙等着您那。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呀。

亥时初乾镇中心，一处五进四合院门口，一群人把车迎进院内。师父进了主宅内院，小童进了师兄弟们住的东跨院。内外有别，尊幼有序，这可是师父传家实训。

次日清晨，晨起随师兄弟们练早功，然后洗漱吃饭。之后大师兄也是师父长子，张胜武把小童叫进去问了问师父这几年山中起居采药的情况，当听说神秘之处消失之后，摇头说到：仙缘不到呀！

数日后师父开始接诊江湖高手的诊治，也开始交们这几个亲传弟子的武功。一切看起来正常无比，但小童知道师父的希望没了，内功修炼的动力也没啦，只是在保功延寿而以。

上午练功，下午炮制药材。这是他这个最小的弟子一天的任务。何首乌配上鲜地黄，一起九蒸九晒，然后装箱封存，一晃十天时间已过。

这日大师兄传话，说师父叫他过去。来到师父的正堂，师父喝了一盏茶后说到，山上的事除我子孙以外也就是你这个亲传弟子知道，也只有你能和那处神秘之地有缘，既然你也不行，我们就跟没指望啦。来伸出收来，为师看看你内功涨了没有，小童依言伸出手去，师父搭在他的脉处仔细查探。片刻后对小童说，你在山上这几年进阶很快，功法也很扎实。没辜负你父祖把你送我这里来的一片苦心。我们两家已是四代之交，当年我家祖护送主官上任，被匪徒所伤，是你家祖仗义出手所救。我两家从此互相扶持走到今天。我家背后的虞将军近期向我订购了一批铁砂掌的外功洗药，一批精进内力的续精丹。还有一些能救命的小续命丹。和给老将军的七宝养颜不老丹。准备让你和你三师兄，七师兄以及你的一些外门师兄一起互送。你毕竟是镖局世家，又层穿越万里来到琼州，一路上见识过人情事物比你师兄们要高很多，为师也放心！

小童也垂手说到：弟子虽年幼，但给师兄们当个趟子手，做个刺探情报探子还是能应付的。请师父放心，弟子但尽心尽力为师父分忧。

数日后通往青州的主路上一排三辆四轮马车，都是双马双套。十几个骑马的壮汉，第一辆车后拴着两匹马，车内坐着三师兄和道远，道远向三师兄说到，前方三十里就是青松岭，盘山路陡坡数十里，山脉连绵有大大小小数十股山匪。我们一家过山很危险呀，前边有七八家镖局都在等，咱们必须联合在一起过山才安全些。三师兄你是主事人，只有你出马才行啊！

青村酒家是附近70里的大客栈，说是大客栈也就是个大马车店。背后靠着青龙镇，镇上有800余户的百姓，有守备军1800人防止山贼和西北游窜过来的马贼犯边。此时客栈里高朋满座，守备大人，镇上主事，十几个镖局的镖头，道远的三师兄，七师兄齐聚于此。

三日后有聚了几路客商，镇上出庄丁200，守备出弓箭手400，几百镖师护送下，浩浩荡荡的向着山内进发而去

青松岭内山道被历代先辈开凿，虽然只有不足两丈的宽度。但由于往来客商不断，道路也算平坦。此时千余人就像一条长龙蜿蜒盘旋而行，两侧的200庄丁和强壮的镖师手持重木大盾，盾牌就像一个大木桶被聚成两半，外部呈弧形，脚下和头上都有二尺余木板内凹，下边可护角更利于稳定在地上，用脚一踩能抵千斤重力冲击，头上像盖板一样护住头部。只有这些护盾才能不被山贼的弓矢射伤，这道路在两山的最低之处，山上高处只要弓箭齐发就可以让路上的行人毫无还手之力。这些木盾和守备大人借出来的人和马的护甲，可是花了四百两纹银租借而来。

第一日大家谨慎小心，上午走十里，下午走十里，盾牌和马车周围人员紧密成战斗团体状态排列。只有那几百个弓箭手神情淡漠，从容不迫。一看就是久历战事，见过生死的百战老兵。连续三天无事，第四日已经走下北坡，下山时虽然行车艰难，但不用担心仰面御敌，大家倒是放松很多，天黑时路边一处山间平坦之地宿营，此处有数条进山，出山转弯的七八条大小山路汇聚，中间平坦之地形成如集市大小的平地。此处最早是朝廷军营所在，当时只有几百人驻扎此地，后来被山贼与一伙来历不明的马贼破寨，然后荒凉至今，只留下满地碎石和矮壮的石基。

守备军千总正在指派人手，用路障在几十丈外围出一个营地。在能骑马冲杀的大陆上用数块大石和铁蒺藜阻路，内圈用马车围城一个椭圆形的车震，两辆车之间架起吊斗，上边有瞭望台。营地外围有几十堆大木堆成的篝火，把营地木栅栏外几十丈都照的如同白昼。一个时辰一班的巡逻人员，紧张有序的围绕在营地周围游移。

道远由于年龄较小又会一手外伤正骨之术，被免于夜间巡逻，成了军医，三师兄混元枪杨力，七师兄天一棍王昆和各家主事在中部马车搭成的大帐内，这就是中军大帐的头脑人物，所有军令都是从此出发出。

道远躺在自己的帐篷之内，随时初秋但蚊蝇却骚扰不断，他的帐门口点燃一根火绳，这可是有栗树花和艾草等几种草药编织成的，驱蚊虫有奇效。这队伍中除了中军大帐也只有他有此殊荣。

不知不觉中道远进入梦乡，梦中他化为一片云雾，这天空云雾成了他的眼睛，山上成了他的触手。这方世界在他的感知，俯瞰中一切好像尽在掌握。

忽然在他的感知中有无数点着火把的山贼由远及近，冲撞开云雾而来，距营地也不过数百丈。猛然惊醒的道远满头大汗，回想起梦中场景有对自己耻笑不已。自己可是走镖世家出身，被几股不知名的山贼吓得做起了噩梦。火绳已经快燃尽啦，看天光过三更不就，索性出了帐篷朝东南方茅厕走去。营地周围篝火熊熊，照亮四周。道远不禁暗叹，此等阵仗别说山贼就算是军队来犯也会铩羽而归。

回到帐篷内，道远拿出自己的一石骑弓，三十只破甲箭。这骑弓在马上用可谓利器，但当布弓用就要麻烦很多，要偏斜弓身，用重箭才能射的远，杀伤力强。毕竟骑弓只是短弓。布弓可是长弓不是自己这小身材能用的。

把弓弦挂在弓上，试着拽了几下弓弦。然后背起箭囊，拿起短枪放于腿上，枪尖朝向门口对准营寨门口之处。慢慢闭眼打坐，平复心情。

半个时辰后突然吊斗上警哨大作，营帐之内顿时骚乱起来，守备千总大声喝骂起来，各家主事也大声压服。片刻之后按预演的战斗队形排列，准备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