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年少命舛(2 / 2)

那老者苦叹道:“现下若说救了你,未免言之过早,这‘血煞腐蚀功’阴毒无比,内劲附含剧毒,我适才以一己真元帮你疏筋活络,封锁气脉,虽暂免你性命之虞,但三十六个时辰之后,气脉自解,那时毒发攻心,终也难免一死。”

清珣听完害怕,泪水在眼眶中闪闪滚动,到底没有忍住,夺眶而出。他一双小手紧紧抓著那老者右臂,哽咽道:“老伯伯,你……能……能不能……救……救我……”

那老者一条手臂给他紧紧抓着,身子重心偏移,一直勉力压制的气息顿时出岔,喉头一酸,呕出几口鲜血。

清珣惊道:“老伯伯,你……你怎么啦?”心中愈发害怕,越来越慌,放生哭泣起来。

那老者柔声安慰道:“好孩子,你……你别怕……”

便在此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扑了过来,双手左右开弓,分袭清珣与那老者。那老者与来人一照面,微觉愕然,脸上倏然色变,其时不及多想,右手倏横,一把揪住清珣后裳,头也不回,随意向后一掷。

清珣尖声大叫,只觉身子在不由自主地腾空倒飞,不偏不倚,落向一块微微凸起的磐石。他是臀部先朝下着,心里怕的要命,生恐一对小屁股就此开花,岂料那老者这一掷,将手劲拿捏的妙到毫巅,这看似随手恣意的一掷,实著透着武学中的极上要义,清珣着地时如坠棉絮,非但没有一丁点痛楚,还觉屁股甚是舒服。他心中担忧那老者境况,无暇细忖,赶紧抬头望去,正见那老者与褐衣人互对了一掌。

两掌相交,“砰”的一声,声音甚是响亮。只听闻一声惨呼,便见那褐衣人宛若断线木偶一般,一条手臂软软垂下,倒飞出去。背脊重重撞在地上,咔擦咔擦,不知撞断了几根体骨。他挣扎了几下,勉力爬起,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跌跌绊绊地去了。火光映耀下,清珣瞧得分明,这褐衣人正是之前将自己打晕了,硬挟上山来的大恶人。

原来欧阳大先前逃走,并未躲远。他为人一向毒辣自负,当年东宫上收他为徒,观其为人轻佻,若是分心贪练,学杂样兼,武功难免博而不精,到头来势必样样稀松,终究难成大器,是以只传他拳掌功夫。他为人虽然轻佻狠辣,悟性却颇颖耀,多年勤修,早将一对肉掌练得炉火纯青,倘若与人动手较量武艺,即令不敌,也从未有如今日这般输的一败涂地。

他为人自负惯了,此次惨败,自觉受到了奇耻大辱,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恶气,况且瞧那老儿样貌,业已身负重伤,此时不去报仇雪恨,更待何时?可他心里对那老者极是忌惮,不敢与其正面交手,当即兜了一个大圈,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从另外一侧绕迂回来,匿伏在侧,伺机报复。

本来以那老者的玄功修为,纵算欧阳大再小心悄没百倍,只消靠近他方圆百丈以内,都绝不能避过他的耳朵,则惜他此刻陈疾发作的猛恶,修为大损,竟对欧阳大的迂回匿伏一无所觉,才让他偷袭得手。

清珣见那老者又吐出一大口鲜血,身躯颤颤晃晃,终于不支跌倒。他慌忙奔将过去,低头查看,可不禁又哭出声来。但见那老者脸如锡纸,气息奄奄,眼见不活了。他大声哭泣着道:“老伯伯,你……你不要死,好……好不好。”

那老者凄然一笑,想要说几句安慰的话,可刚一张口,又牵动伤势,顿时剧咳不止,将一嘴鲜血都喷在了袖口。他缓了几缓,待己况稍有好转,才勉力说道:“好孩子,快别哭,你扶我坐起。”

清珣依言而做,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老者上躯扶起,见他颤颤晃晃,似乎支撑不住上身的重量,随时都会再次倒下。顾盼之际,瞧见不远处有几块石头,便一一搬来,垒叠一起,让那老者抵背作靠。他人小轻微,蜗行牛步,只做得这么几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已累得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

那老者道:“好孩子,你快坐下来歇歇。”

清珣应了一声,在那老者身旁坐下,等气息稍缓,才问:“老伯伯,你身体还好吗?伤势要不要紧?”

那老者不答,却问:“你的父母和亲人呢?刚才那坏人为什么要抓你来修练毒功?”

清珣眼眶一红,这次总算忍住了没哭,说道:“我妈妈早在生下我时就死了,这人是个大恶人。我今天和爹爹吃过晚饭,便在自家田里捉蟋蟀玩,可突然之间,眼前就多出了两只脚,我眼睛顺着他的脚跟向上瞧去,只见一个白苍苍瘦刮刮的驴脸怪人正笑眯眯地看着我。我见他长相古里古怪,便问他是谁,他说瞧见我捉蛐蛐很有意思,想要和我斗蛐蛐玩,我一听很是高兴,便对他说:‘那太好啦,你的蛐蛐呢?’他俯低身子在菜畦中拨了几下,瞿瞿声响,只见他笑着站起身来,手中已捏着一只健硕魁梧的大黑蛐蛐。我心里很是佩服,就说:‘你捉蛐蛐的本事真好,可不可以教给我?’他只是笑了笑。”

“接下来我用断枝挖了个浅坑,用泥巴围了沿,将刚刚捉到的三只大蛐蛐拿出来与他放对。他捉的那只‘黑黝黝’彪捍魁伟,很是厉害,我捉到的大蛐蛐虽然也很厉害,可两相比较起来,就要逊色不少了。我继连败了两只,心里很是沮丧,以为非输不可,可第三只总算是侥幸赢啦。我很是高兴,跳起来拍掌大笑,可他却摇头不认,说道:‘这场输赢作不得数,要重头比过。’我甚是气恼,就问他:‘为什么不作数?你耍赖,那你是癞皮狗。’他说道:‘我的‘黑旋风’以一敌三,元气未复,后力无济,你这三只蛐蛐却都富力蓬勃,且是连环出战,纵使赢了,也是胜之不武,须一对一的单挑才行。’”

“我见他说的有理,气便消了,说道:‘咱们先前只说要斗蛐蛐,你又没说要一对一的单挑,现下是我赢了,你可不能耍赖,爹爹他经常跟我说,咱们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一定不能反悔。赢便赢了,输就输了,你若是不服气,咱俩再来一对一的单挑,大不了我再输还你便是。’哪晓得,我话刚刚说完,便见他用一副恶狠狠地模样瞪着我,说道:‘放屁,你这小鬼强词夺理,竟敢来占老子便宜,若不教你尝些苦头,你还不知道爷爷的厉害。’他说完这话,就在我脸上扇了几个巴掌,又问:‘小鬼,你服是不服?倘若服软,就跪下来给爷爷磕头,叫三声:‘好爷爷,是龟孙儿错了,求好爷爷大发慈悲,饶恕龟孙儿一条贱命。’你好爷爷我大发慈悲,说不定就将你这条狗命饶了。’”

“他越说神态越是可怖,我心里害怕,转身就跑,可没跑两步,便给他提了起来,‘啪’的一声,脸颊给他重重地扇了一巴掌。他笑着问我:‘小鬼,你讨不讨饶。’他这一巴掌打的我脑袋晕沉沉的,我强忍着泪水和疼痛,大声骂他:‘你是坏人,是乌龟王八蛋,我……我才不跟乌龟王八蛋磕头。’啪啪啪啪,我话刚说完,就又给他掴了几巴掌,两边脸颊火辣辣的疼着。我忍不住大哭起来。可是这一哭,就又惹恼他啦,噼噼啪啪,被他连掴了很多个耳光,可是他越是打我,我就哭的越发厉害,等到他停下手时,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被他打了多少记耳光,只记得他说:‘你这小鬼出言无状,牙口还硬,现下想活是不成了,但如就一掌将你震死,尚难解气,老子正好要去练功,就擒了你去,也好教你这小鬼死得其所。’爹爹当时听到我的哭声,从屋内赶出来与他理论,可是……却被他……给……一掌……一掌……”心中一酸,已是泣不成声,突然扑到那老者怀里,放声悲哭,泪水潸潸滑下,这后面“打死了”三个字,终是说不出口。

那老者一身玄功傲绝冠世,可惜遭逢群奸阴谋诡计,本已身负奇毒重伤,但纵然如此,凭欧阳大的武功若想偷袭得手,也是千难万难,他所以双掌分袭,倒非意在取清珣性命,乃是要声东击西,围点打援,胁令这老者不得不施手相救,否则即令其师东宫上亲至,恐也得铩羽而归,何况以欧阳大的武功修为,与那老者相较,实如天堑壑渊一般,一但错失先机,这老者的反击之力,岂是非同小可?只是此中缘由,清珣却是全然不知。

他哭了这一回,心中凄酸之意稍减,举袖将脸上泪痕鼻涕抹拭干净,心神略定,见那老者前襟衣服上湿漉漉的,鼻涕泪水搅作一团,不禁脸上一红,甚觉窘迫。

那老者勉力一笑,握住清珣一双小手,轻轻叹息,道:“这世上之事,唯有人心最是难测,任凭你有多大的能耐,一但遭人觊觎,稍有疏失,难免大祸临头,身陷险境,枉绝缧绁,你小小年纪就遭此悲劫,实也可怜。”一声怅叹,道:“想这世上不讳之变甚多,你也不必太过悲伤哀忧,常人早死晚死,终归难逃一死。”

清珣道:“是。”忽觉那老者的双手在不停颤抖,心中关切,忙问:“老伯伯,你身体好些了麽?”

那老者道:“我早年中了绝毒,素昔皆靠自身修为强撑,方才被那坏人用毒掌偷袭,耗尽了我最后一丝真元,眼下行将就木,是活不成了。

清珣心里难过,说道:“那……那可怎么办?”

那老者道:“不碍事了,生死无常,常人哪有自己做主的?倒是你小小年纪,尚不知人间春光,倘若就此死去,未免可惜,你体内的血煞腐蚀毒未消,适才我以真元将你体内气脉封锁,可暂免你一时之虞,但三十六个时辰之后,气脉自行疏通,届时毒发攻心,药石无医。”

清珣道:“我……我……”他本想说我大仇未报,死不瞑目,但话到口边,却成了:“那老伯伯你下到地府以后,先别急着走开,你在那边等我三天,等我也死了下去,那时候我再陪着老伯伯你,咱们俩个黄泉结伴,一块儿去见阎王爷爷。”

那老者不觉好笑,心想倘真下到地府,又岂是你说停就停,想走就走的了?说道:“怎消如此没有志气,那‘分血掌’和‘血煞腐蚀功’又算得什么了不起的武功?那东宫上自诩甚么狗屁的‘五绝圣君’将那甚么‘断骨掌’‘千亟铁羽功’‘三尸分神剑法’并称为平生绝学,实是贻笑大方,井底之蛙。当年他因荡检逾闲,让我撞着,举手间将其挫败重伤,又哪里绝了?当今世上勉强可称得‘绝技’二字的,恐也只有正阳一气派的‘六虚太璞功’‘天王玉京掌’这两门武功了,如东宫上这等蠢材,井底之蛙,也敢自誉宗师,嘿嘿……真是可笑……”他本来气若游丝,脸色颓败,但说完这几句话,气色又复渐有好转,语调亦清朗许多。清珣暗暗欢喜,默默祷祝,盼望那老者尽快转好。

那老者继续说道:“若在往素,我信手就可消去你体内剧毒,但此刻我功力涣散,力不从心,一切只得靠你自己去自行化解。”

清珣道:“要怎么自行化解?”

那老者道:“武学之道,重在以气御力,故而天下各门各派,皆有其独门的武功心法。所谓心法,不过就是一些粗浅的练气法门罢了,只需我传你一门玄功法诀,你稍加修练,这区区掌毒,又何足道哉。”

清珣道:“老伯伯的意思,是要收我为徒,传授我武功麽?”

那老者摇一摇头,道:“我昔日遭逢劫难,曾立下重誓,此生绝不再收门人弟子,倘若收你为徒,岂非自毁誓言?这样罢,你替我去办一件事情,我传你一门功夫作为酬谢,如此,便不算破了昔日誓言。”

清珣道:“老伯伯你有甚么事情要吩咐我去办?我一定会好好办妥。”

那老者道:“那也不算甚么难事,听闻当年玉京山上一役,他被江湖上的一众掌门和高手围攻,重伤匿遁,此后踪迹莫明,死生未卜,再也没有人知晓他的下落。等你日后修成玄功,有暇时就常替我去玉京山附近转转,倘使有幸碰到正阳一气派之人,便将此物交予其派掌门至元上人。”取出一块方帕,放入清珣掌心,续道:“你将此物交予至元上人之后,告诉他故人有负重托,未能谨守诺言,实感惭愧无地。芸妹绰约多姿,秋水娉婷,温婉娴淑,是天底下绝一无二的女子,也不知我是几世修来的好福气,才能得芸妹青睐,结为夫妻。芸妹钟系清幽,我二人便迁居幽谷,寄情山水,花鸟作伴,怡情冶性,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

“那日,芸妹有了身孕,她满心欢喜的跑来,将此事对我说了。我与芸妹恩渝数载,原想此生怕不会再有子嗣了,那知上苍垂怜,她竟突然跑来,告诉我这泼天般大的好消息。我当时可高兴坏了,实在无法言喻。我将芸妹搂在怀里,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她闭着眼睛,羞红了脸。我只瞧得一眼,便如痴如醉了,她这般娇羞滴滴的模样,世上又有那个女子可比?当夜,芸妹做得几样好菜,温了几壶好酒。自从和芸妹共居幽谷以来,我已有数载不曾饮酒了。当夜,我酒性大发,连着大口大口的喝酒,芸妹见我难得这般开心,也不出言阻止。可是我酒量已大不如昔,喝着喝着,不觉就醉了,只记得我与芸妹先是谈起奇花异卉,白首长情,诸般奇物轶事,后来谈论到武学经典,不知何故,我与芸妹竟争辩了起来,唉!若非我当时喝的醉醺醺地,又怎会同她起争执?她一个貌若天仙的姑娘,放着一众追求者不理不顾,毅然决然地嫁给我这雪鬓霜髯之人,我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何必惹得她生气。”

“我二人越说越僵,芸妹一气之下离我而去。我当时正在气头上,又喝的酩酊大醉,也不出言挽留,倚在桌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翌日,我酒醉初醒,回想起昨夜所发生之事,心里着实悔恨,惟恐芸妹出了甚么意外,亟急出谷去寻,可天下如此之大,她既有心躲我,我又那里能寻得着?我只盼芸妹尽快消了气,回转谷来,故此也不敢走远。在谷中枯等了几天,每日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可是芸妹却始终没有回来。我只得重又出谷去寻她,天南地北,至东而西,芸妹始终杳无音信。我一筹莫展,一次,在一处集镇上的小饭馆里面打尖,无意中听人说起,就在不久之前,玉京山上曾爆发过一场惨烈无比的正魔两道大战。”

“我立刻就想到正阳一气派的掌门至元上人,他是我在这尘世中唯一的知交好友,又是芸妹的亲哥哥,当初若非他引荐,我也无缘识得芸妹,就更不可能和芸妹结为夫妻。我想芸妹负气离谷,会不会去寻她的兄长,因此迫不及待的赶往玉京山。可等我一路到了玉京山时才知,原来正因为当日那场正魔大战,使得正阳一气派惨遭覆灭,至元兄亦身负重伤,下落不明。我感到一阵心灰意冷,只得在江湖上苦苦寻觅他们兄妹二人的踪迹,可这数载下来,始终如大海捞针,一无杳音。”

“此刻,我心中唯一牵挂的,便只芸妹一人,你日后若有幸见到至元上人,便将我今日所说,都诉与他知,请他代我好好照顾芸妹,求得她的谅解。”

清珣年纪尚小,不懂男女情爱,自也体会不到别离酸楚,相思愁苦,只是那老者对他有救命之恩,兼又慈眉善目,和蔼可亲,想到自己家破人亡,从此以后孤苦无依,竟暗暗将这老者当成了长辈亲人一般看待。那老者思及爱妻,追忆起当初夫妻二人如胶似漆的情景,言语之间处处透着柔情,脸上油然浮现出淡淡笑意,他瞧在眼里,竟也跟着暗暗欢愉,后来那老者脸上神情渐转哀惆,他也偷偷的伤心难过。

清珣等了片刻,那老者不再说话,兀自哀思不已。他心情低落,也不知应该说些甚么,只好默不作声,陪伴在侧。那老者一度哀思,心力衰竭,更加催发毒性发作,气色渐复颓萎,毒发之下,心绞难当,呼吸愈窒,勉力自怀中取出一本玄古经书,递给清珣。

清珣恭恭敬敬地接过,正要伏地下拜,却被那老者出言阻止:“你无须跪拜,我并非收你为徒,只是遣你办事,因此传你一门功夫,互为交换。”

清珣道:“是。老伯伯不愿将我收录门墙,只缘我福薄,可是救命大德,却不能不拜。”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饱含敬意,也合乎情理,那老者不再言阻,任他跪拜。

清珣连磕八个响头,口中虽然不说,心里已将这老者当作师长看待。那老者一声虚叹,说道:“我一生痴浊武学,所修又太过驳杂,当此弥留之际,业已无力相授于你,这部‘混元玄经’是我近年来苦心孤诣所著,内中所载系我一生所学之精微,又掺合大道养气绵长的菁华,不仅能够增建体魄,更具延年益寿之神妙,你用心思悟,循法参修,日后自必会受用无穷。”

清珣眼眶一热,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泣道:“谢谢你,老伯伯,你待我这般好,可……可我却害了你。”

那老者微一嗟吁,道:“这世上遭小人记恨,倒也罢了,若是伪善宵小,暗谋算计,则防不胜防,险之又险。‘人心叵测,祸福倚伏。’这八个字你要牢牢记在心中。”忽尔愁肠百转,一目含秋:“世事如败叶飘絮,烟云千叠,我只盼此生能够再见到芸妹一面,当面求得她的原谅,可这终归还是成了奢望麽?唉……我嘱你之事,你也不必过于放在心上,量力而行便是。”

清珣道:“是,老伯伯,你放心吧,你吩咐我的事情,我无论何如也会给你办成。”等了一会儿,那老者不再开口言语,观其面时,忽觉那老者面若死灰,神色枯槁,犹似僵住了一般,急忙伸手一探鼻息,却已呜呼哀哉,断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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