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华阳宗（2 / 2）

青阳峰顶，一块用青石板铺就的平台三面建着十数间砖木结构的精致房屋，整体格局有点像四合院。

杨含章站在上山路口处寻找着赵履霜可能居住的房间，直到看见某间亮着灯客房的窗户中闪过一道纤弱人影，他本能地咧嘴笑了笑，迈步走了过去。

“你这个时辰到我这来便不怕叫人发现？”忽然一道清丽温和的女声自房内响起，杨含章脚步顿住，下意识皱眉，昨日赵履霜是一个人来的，那她在和谁说话？

这时，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带着笑意传来：“这时辰大家都在房中作早课，不会发现我。”

是大师兄陈翠平的声音。

“履霜，你此来莫不是为了与杨师弟成亲？”

赵履霜轻声嗤笑了声，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陈翠平道：“你为何对我如此冷淡，我哪里比不上杨师弟？他如今寒毒发作频率越来越高，命不久矣，八年来修为不增反降，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天才人物了，你跟了他有何好处？”

赵履霜道：“那又如何？他到底还是天才，眼下不过是寒毒作祟，一旦寒毒被解他还是天才，你不知古真人有意将宗主之位传给他？跟了你又有什么好处，你名为年轻一辈大师兄，可宗主之位却从未考虑过你。”

陈翠平咬牙道：“那是宗主师公偏心，我哪里不如杨师弟？不过就是因为他是杨高陵的儿子，杨高陵又是宗主师公最喜爱的弟子，论资质实力我在华阳宗年轻一辈中是佼佼者！”

“直呼宗门长辈大名，你倒是好胆，”赵履霜道：“可这些话你与我说了没用，我不过一介女子，婚约是师父定的，除非……”

陈翠平语调明显有了些激动，追问道：“除非什么？”

赵履霜道：“罢了，还是莫要与你说，你我虽不能结成道侣，好歹也有些情谊，我不忍害你，你若因此获罪，我心中也不好受……”

杨含章在屋外听得心情十分复杂，他没想到平日对自己十分照顾的大师兄竟会对赵履霜情根深种，可他明明知道自己与赵履霜有婚约在身，而且对自己似乎也颇有微词。

再就是赵履霜此时说的一番话，尤其是后面那句看似关心陈翠平的话，让杨含章很不舒服，脑海最深处冒出一句陌生的话：好浓一壶绿茶。

陈翠平道：“我知道师妹关心我，可师妹也该知晓我对你一片痴情，你莫要有顾虑，有话直说，我陈翠平对你的一片痴心绝非止于嘴上说说！”

赵履霜似有为难地道：“你当真要听？”

“要听！”陈翠平斩钉截铁地道。

赵履霜沉默片刻，直到陈翠平再次开口追问她才小声开口：“我与杨含章成亲乃师命难为，从前他是修炼天才倒也罢了，跟着他不委屈，可如今他不仅成了废物，更是命不久矣，说到底我也是受害者……”

“可我一介弱女子又能怎样呢？”赵履霜语带凄婉地道：“我与他成亲后便要承受本该他承受的东西，然后他死了，即便我依旧是个文君又能如何……只要师父不松口我便别无选择，只能与他成亲。”

陈翠平激动地问道：“夏仙姑为何非要逼你嫁给一个将死的废物？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如师妹这般天仙一般的人儿，她是在害你啊！”

“师兄莫要激动……”赵履霜道：“师父如此做也是为了我与红袖斋好，我不怪她，只是心中凄苦得紧，便也只能与师兄倾诉倾诉。”

杨含章似是看到了赵履霜一副西子捧心、凄婉可怜的做派，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恶心烦躁，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怪异情绪。

陈翠平恨声道：“师妹之心我已明了，你有话直说，需要我做什么，我定不推辞！”

“师兄若不答应履霜也不怪你，但求师兄莫要外传……”赵履霜道：“除非师兄能将少阳功尽数告知，这便是家师的目的。”

少阳功乃华阳宗独门功法，哪怕是华阳宗弟子也不尽全会，入门后至少要过七年，且被师门认可后才能被传授一小部分，后面每到一个境界根据表现再决定是否传授相应功法，乃是华阳宗绝密之一。

陈翠平暗自一惊，犹豫道：“这……”

赵履霜道：“我知道师兄为难，但心中事不与师兄说来总觉不妥。师兄也莫要多虑，师父要少阳功并非为了修练或外传，而是另有他用，你听说过两部分别叫做六阴真诀与九阳真诀的功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