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遇(1 / 2)

一个人永远无法想象他能在多大程度上激发出另一个人的恶,而这种恶的最终形式便是杀心。我们不会知道在某个不知道角落里,某一片阳光下,潜藏着哪一个想要你去死的人。

当然,我当然是因为没有死去才有机会在这里记录这一段往事。

我认识另一个他的那一年已经是三十一岁了。在今天这样的时代三十一岁的女生没有赵雷的歌里唱的那样悲催凄苦无奈。我的悲催留在了二十多岁,留在了那场车祸后的漫长寒冬。我曾一度认为春天永远不会到来。但是时间真的是会改变一个人的,古人诚不欺我。

事故发生后的那几年,我一直单身。是因为心灰意冷,认为自己不会再爱了,也因为自卑,如果我告诉我的男朋友我不会有孩子了,他肯定立马跑掉。最后读博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整天除了上课,看文献,做实验,写实验报告,还要完成一篇几万字的博士论文,发几篇论文,论文的级别最好是SCI,全称ScienceCitationIndex,中文的意思就是科学引文索引,是当今世界上最重要的几个检索性刊物之一。

这都是毕业前受的磨难,就不再详尽叙述了。

除了心理上的问题,另一个多年对着电脑和手机带来的麻烦就是颈椎病。也是在博士四年级那会儿,我开始强迫自己办一张有游泳池的健身馆的卡,强迫自己定期去跑个步,或者游个泳。最后发现跑步比游泳管用,在家跳绳也能缓解,不过不愿意憋在家里的时候就去健身房。

毕业后虽然工作很累,游泳的习惯保持了下来。

一个周六的下午,我吃饱睡足开车去蛙人游泳馆,游二十来个来回后起身围上浴巾,进公共冲洗区冲了一个澡,穿好衣服,收拾好东西出游泳馆。到大门边时,”啪“一个声音传来,我转头看见几米处的一个男人倒在地上。一大群人朝他围了过去,已经有一个女孩子在试探他的呼吸了,但是她不会急救,大声说,“这里有人晕倒了。有人会急救吗?”

我挤进去,看到一个瘦肖的高个子男人仰头躺在地上,嘴唇上没有什么血色。他嘴唇发白,眼睛微闭,身上湿答答的泳裤还没有换下来,应该是准备去车上换。

我说,“他应该是低血糖晕倒了。”

人群中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微小声音,“一个男生低血糖?“

我转头看一眼那个嘲笑别人的女生,心想低血糖还分男女?

扶住他的头部的那个女生说,“那大家谁包里有糖?”

大家都为难地摇头。我说,“我有,不过是巧克力。”说完,我从包里掏出一块长条状的巧克力,递给那个着急的女生。我说,“掰开成小块给他服用,免得卡到喉咙。“

说完心里暗自因为表达问题自责,当人家是带孩子来看门诊的家长啊,还掰开小块服用。这时又有一个女生递过来一瓶水,说,要不咱们把这巧克力化开吧,万一把人给噎死了,咱谁也赔不起啊。

我蹲到他身边,摸了一下他的脉搏,再用耳朵贴近他胸前听了一下心跳,猜测不是心源性疾病导致的昏厥或者猝死,于是撕开巧克力,放进他的嘴里,再接过那个女生的水,缓慢地喂给他。

那年冬天,我终于在工作两年以后找了一个时间,让自己离开工作的城市,去一个冬天也很温暖的地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放松了一段时间。虽然工作时也都常常是一个人,但是每天门诊接诊的病人可不少,能休息的时候要么去省图书馆读本推理小说,要么就窝在家里睡懒觉追剧做美食邀朋友,要么强迫自己出门锻炼身体。

这是我好长一段时间以来可以不用开口说话的几天--除了去餐馆吃饭的时候。

傍晚五点,我告庄附近的咖啡馆读小说,准备等天黑了去星光夜市逛一下。抬头活动脖子的时候跟一个人对视上,这人有几分面熟,没过几秒我就想起来这是上次在游泳馆门口晕倒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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