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这辈子（2 / 2）

大叔满脸幸福的回来，与一脸开心的苏闲悠闲地依靠在几乎报废的白车的引擎盖上。

“你都被车撞了，咋还这么开心呢？”大叔有些不解，就算拿到了些赔偿，这老弟也不该这么开心才对。

听大叔这么讲，苏闲反应过来，自己光顾着高兴，忘记跟老王请假了。想到这，顺手从大叔脸上抹了些血，糊在了自己的脸上，还特地挑个白车受损最严重的地方，一手捂着那条极其健康的左腿，皱着眉头，给自己拍了张“受害者惨照”。

搞定！给老王发去后，自然要装作重伤，鸟都不鸟他。

办好事后，又拉着司机老哥拍了张“幸福”合照，照片中，两人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我那鬼公司拿我们的工资投保险，还真给我用到了，能不开心嘛。”

“嗐，我也买了全险，哈哈哈哈，我是没想到，今天出来拉客直接赚了一年的钱。”

“那今年不拉客了？”

“想拉就拉，先给自己放一会假。”

“哈哈哈，我也要休假咯，带薪休假。”

两人相望一眼，又大笑起来。路过的司机临走前都忍不住说一句：“神经病。”

谁家出车祸还能笑啊，这不是神经病那是什么。

两人闲着也是没事干，干脆闲聊起来。这不聊不知道，原来这老哥也是个“鸭子”，还是个油头的老鸭子，趁着单位管理松懈，上班打完卡后，偷偷溜出来拉客。最叫人气愤的是，这老鸭子每个月还能拿个“勤奋奖”，比自己这个小鸭子油滑多了。

额，我不是鸭子，嗯……如果对象是老天爷的话，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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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窗外，景色黝黑，唯有繁星点点。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正想吟诗的苏闲被自己理工男的思绪打乱：乌鹊不是候鸟吧，不可能南飞的，曹操真是老糊涂了。

这诗不吟也罢。断了思绪，抓起旁边果篮的水果啃了一口，果香四溢，汁水横流。

要是以后天天住医院就好了，还有老王天天送水果，岂不快哉。

说起老王，苏闲内心不由有点愧疚，毕竟他探望自己的时候，那副紧张的样子不像是装的。想着，苏闲决定以后上班少摸点鱼，也算是对得起老王了。

其实，老王之所以紧张，主要是苏闲浑身上下就脑子缠满了绷带，下意识的认为这个博士生的脑子被撞了。虽然苏闲这个人挺摆烂的，但他的脑子还是蛮好使的，要是失去了脑子……唉，老王都不敢想。

当然，这绷带倒不是真因为苏闲脑子被撞了，只是苏闲怕不好交差，死缠烂打的要医生给他多整点绷带。那医生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要求，当时便觉得苏闲的脑子恐怕真有点问题，生怕苏闲发病，医生当即给苏闲脑子缠上满满一圈的绷带。

苏闲惬意的躺在病床上，一边吃着苹果，一边望着明月，陷入了遐想。

“小时候，我曾希望能找到这样一个地方，可以白吃白喝，还不用花钱。思来想去，唯一想到的地方就是监狱。那时的我，整天研究着怎样才能既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又能进去白吃白喝。再后来，听说监狱里的人凶神恶煞，有的还有特殊癖好，专门挑细皮嫩肉下手。我可不想真的变成一个‘鸭子’，于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未曾想，在十多年后的今天，我却实现了当初的理想。只是这实现理想的方法有些危险。“

不用干活的生活很是安逸，但终归有些空虚。苏闲现在就有些空虚，如果能去钓鱼的话，或许就不会感到这样的空虚了。一想到能将那条死鱼绳之以法，苏闲就藏不住内心的喜悦。

只不过医生今天是不可能放自己出去的，苏闲只能借着月光抒发自己对那条臭鱼的思念。

月光很是皎洁，苏闲却有些乏困了。

思绪流离天外，只觉在幻梦当中。恍惚间，如神魂分离，又似大醉一场，苏闲好像看到了在窗前熟睡的自己，嘴角洋溢着笑容。

魂游四海，飘零宇外。幻色琉璃，神欲断绝。遇一罅隙，彩光蹦溢，遂进其中。

漫天的如霞光一般的色彩，将苏闲的神魂包裹。渐渐地，所有的色彩凝聚在一起，浓成了黑色，又慢慢构建起苏闲的体魄。

苏闲的神魂感受到一种细润而悠长温暖，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看着无尽的霞光构建起自己的身躯，以为还在梦境当中：

古有王阳明龙场悟道，今有我苏闲医院悟道。此后，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苏闲的神魂后知后觉，我居然在医院悟道，难道上天要我成为医圣吗？为何不是渔场悟道，我苏闲势必屠尽世间死鱼。

罢了，医圣就医圣吧，救万物生灵，收钱。当然，死鱼除外，不救。

念罢，遂随狭窄而悠长的通道前行，隐约间，光影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