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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陆韵忌惮的池水被断浪引起些许,落在了那弟子的身上。
刺啦,刺啦……
这是血肉被腐蚀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那弟子醒来后的惨叫,在这里盘旋着。
陆韵瞧的清楚。
那池水,腐蚀的可不只是肉身,还有修士的神魂。
而这会,断浪脸上是带笑的。
背脊发凉的陆韵,站在后方不曾言语,静静望着断浪的手段。
“醒了?”
上扬的语气下,那弟子望着眼前的断浪,气息死寂。
想来是清楚,落到断浪手里,就万万没有逃跑的可能。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杀了我吧。”
这声音,犹如锈锯割木,难听至极。
“武高,我问你什么了吗?”
断浪至今没有收徒,但刑罚堂需要人,所以邢天峰上弟子众多。
断浪能一眼认出对方,说明对方也是在断浪面前露过脸的,怎么着,也是得了一两分信任。
正是如此,才让断浪觉得此事严峻。
他喊出对方的身份,对对方这视死如归的态度并不在乎。
能进入这里的,大多都是硬骨头。
可那又如何,他的任务,就是让这些硬骨头开口。
断浪面色冷淡,他打了一个响指,池水再度沸腾,然后漂浮起来,在空中分化成了水滴大小。
那些水滴悬在那弟子的头顶,幽蓝的光亮让人头皮发麻。
许是意识到断浪要做什么,武高瞳孔骤缩,他张嘴意图说话,可断浪速度更快。
一道法诀,就封住了武高的嘴,徒留对方喉咙中凄惨的呜咽之声。
水滴……落下。
那种腐蚀的声音再度出现。
噬幽水,陆韵认出了这片池水的来历。
专门针对人神魂的一种天生毒物,对于其余存在却无害处。
简单的一滴,倒也不至于置人于死地。
可此刻落下的水滴数不胜数,均匀的伺候着那武高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受刑之人,怕是能感受到自身神魂的每一处,都如烈火灼烧。
自外而内的,在腐坏着。
施展这种酷刑的断浪面不改色。
痛苦不足以形容武高此刻的感叹,他疯狂扭动自己的身体。
可四肢上的锁链让他无法挣脱。
丹田空荡荡,躯体破烂不堪。
这会的他,就是一个阶下囚,没有舒坦可言。
疼痛本就折磨心智,更何况这是针对神魂的噬幽水。
武高痛不欲生,身上不见半点完好之处。
“呜呜呜!”
他还在呜咽着,面上冷汗淋漓。
通过对方那眼神,陆韵觉得对方是有话要说,可断浪像是看不见一样,继续冷眼旁观。
滴答,滴答!
那声音清脆到夺魂摄魄。
直到最后一滴噬幽水落下,武高片刻前那高傲姿态不见了。
嘴巴得以自由,他大口喘息,仿佛认命般开口。
“我说,我说……”
眼见对方就要将自己底细抖落出来,断浪却是残忍一笑,将刚刚那酷刑再来了一遍。
这一次,武高的嘴没有被堵住。
于是惨叫声连绵不断,陆韵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都觉得疼得慌。
直到再过了这一遭,断浪才施施然开口。
“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摸出一把凳子,断浪就这么拉到武高的面前,然后坐下。
靠着椅背,敲着二郎腿,好不自在。
武高眼底的怨恨几乎要扑出来,可更多对对断浪的畏惧。
他虚弱道“是凶魔殿。”
凶魔殿?
听着这话,陆韵也在思索。
修真界地盘,一分为五。
东洲,南阳,西岸,北天以及中陆。
其中东洲和南阳之中,都是正派宗门,大大小小不计其数。
藏剑宗就屹立在东洲。
西岸归那些魔修,若幽渊,邪气四溢,正道修士难以靠近。
北天无主,正是如今正邪两道要争夺的归属权的地方。
那里常年发生征战,是两道打的最火热的地方。
奈何双方对战数百年,北天战火连天,却分不出个胜负来。
如今北天中魔道那边领头的一派,便是那凶魔殿,亦是魔道五宗之一。
算起来,对方的地位和藏剑宗在正派这边差不多。
打不过就安插奸细,倒也正常。
至于剩下的中陆,这地方很独特,不属于正邪两道任何一方。
那里没有规矩,没有正邪之分。
那里只遵从一个法则,那就是弱肉强食。
那是整个修真界最为混乱的地方,不管正邪,去了都得小心自己的项上人头。
尾后针曾经的主人黄蜂道人,便是出自中陆。
“凶魔殿,呵呵……倒是胆子不小。”
武高心神被毁,后续审问就简单很多。
一些断浪不曾发现的奸细都被抖落出来。
不敢说将藏剑宗中所有奸细拔除,可经过这次,剩下的那些怕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半个小时后,陆韵踏出大牢,见到了外面的星空。
繁星点点,明月高悬,恰是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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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我稍后就会去禀告掌门,此次你办事有功,可想过要什么赏赐?”
断浪望着那仰望明月的青衣少女问着。
云天倒是会教徒弟,这一身好风姿,藏剑宗中还真没几个能比的。
要不,他也收个徒弟玩玩。
“想好了。”
陆韵回答,眼神明亮。
她来这么一出,一是为了藏剑宗内部稳定自己才能后路无忧,另外一个,自然是为了好处。
藏剑宗赏罚分明,这种大事,她狮子大开口一点也无妨。
“哦,要什么?”
断浪好笑挑眉,敢情她早就想过。
“游龙影。”
陆韵这话一出口,断浪就是讶然:“你倒是敢要。”
如今能在修真界屹立不倒的几大宗门中,都是有一些极品东西坐镇的。
或是功法或是灵器,这是一个宗门底蕴的展现。
而陆韵要的,正是藏剑宗不外传的一门身法。
游龙影,是藏剑宗开山时一位女子长老所创造出来的。
此门身法变幻莫测,修行大成时,藏于众生而众生不知,是一门顶级功法。
这种功法,不是对宗门有大功的弟子,是无法接触到的。
陆韵这功劳,往严重的说,的确是大功,毕竟是能动摇宗门根本的事情。
再见陆韵那神色,显然是势在必得。
她倒是有自信。
“行,我帮你问问试试,不成可别怪我。”奈何这事情不是断浪能一人做主。
“是,多谢二长老。”
谈话至此,后续的事情不用陆韵插手,她便也踏着夜色回了问天峰。
此夜没有惊动任何人,可第二日,消息自然被放出去了。
陆韵无事还立功,可是让不少弟子唏嘘的。
尤其是以身犯险对上一位筑基期弟子这事,当真让人心驰神往。
接连几日,藏剑宗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这日问天峰下聚集了不少弟子想要见陆韵。
可当陆韵真的出现,不少人无言尴尬。
“陆师姐,您伤没事了吧?”
柳茹倒是比旁人对陆韵多几分亲近,她走过来问着。
“无事。”陆韵点头,看着那么多弟子有点茫然。
干嘛呢这是!
“说啊。”
“去去去,你先去说。”
在柳茹关切陆韵时,人群中那些弟子推推搡搡的,看向陆韵的神色带着犹豫。
好似有话说。
“何事?”陆韵这一眼凌厉无比。
她本是要去门外清水镇的,这些人怎么感觉是来堵着自己的。
“欧阳师兄有话说!”
这一嗓子很响亮,然后一个人被推着走出来。
见到陆韵那表情,欧阳满脸胀红,别扭好一会后道。
“陆师姐,我们是来道歉的。”
这话说得蹊跷,陆韵却不知,她以身做饵抓出奸细的事情,成了诸多弟子的榜样。
曾经一些对陆韵有所偏颇的人,如今自觉不该。
藏剑宗弟子,手中执剑,不管前方等着的是什么,都当一往无前。
陆韵做到了。
“是的陆师姐,以前是我们不懂事,总是喜欢说你坏话。”
有了欧阳开头,也有其余人跟上来,挠头很不好意思。
“陆师姐,对不起。”
三言两语,人很多。
一下子被围绕在其中,看着柳茹在边上笑盈盈的样子,陆韵却木在原地。
陆韵进门十年,少有和人来往的时候。
他们对陆韵并不熟悉,再加上问天峰那些弟子,外传都是性格高傲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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