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2 / 2）

回应他的却是拒绝

路鸣泽一直以来的目标都是毁灭这个世界，毁灭这个被背叛者们填满的肮脏世界，四次交易，每次四分之一的生命让他与自己融为一体，化身成为神话中的怪物。

当路明非结束了最后一次交易，从灵与肉的结合中苏醒时能看到的只有这颗残破不堪的星球，于是他拼尽全力地去保护这个世界，羽翼是为了遮蔽宇宙的射线，眼眸燃烧为了给生命在带来一个太阳，飘散四溢的元素为残存的生命提供能量。

只是这身体终究不是他一个人在掌控，体内涌流的暴虐让他时不时脑宁一阵迷茫，每一次清醒都是更加残破的大地，每一次清醒都能看到幸存的生命对着自己冲锋，路明非也希望他们能够杀了变成恶龙的自己，在这生命反抗最后的舞曲里，最接近自己的是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人，他不复路明非记忆中的潇洒英姿，曾经打理整洁的发丝变得缭乱，惊醒布置的西装也早已变成破裂的血肉，只有那双燃烧着愤怒的黄金瞳让他认出来老人的身份。

希尔伯特·让·昂热

曾经带着欣慰像是在看向未来的眼神变得血红，其中流露出路明非再熟悉无比的仇恨，这已经从太多人身上看到了。昂热，他曾经的校长，带着他背负的所有亡灵奔向自己，如同早就被时代淘汰了的骑士一样冲锋。

一帧，又一帧，像是老旧的电视一样频闪，每一次出现都在更前方，路明非知道校长正在发疯一般使用他的言灵，时间零。仇恨恶龙的骑士燃烧着血液，鳞片逐渐从血肉中涌现，他逐渐变成了自己厌恶的摸样。

即使如此，也要将恶龙斩杀

路明非希冀地看着校长，期待着他和过去一样，将自己从噩梦中一次又一次潇洒地救出，最后还能点上一根雪茄拍拍自己的肩膀安慰自己，说你可是我们的S级呀。

可这一切终究没有实现，老人就死在自己眼前。能看到的只有老人微动的嘴角，似乎在呢喃低语着什么，路明非还未看清他最后的遗言，昂热破损的身体就化为血肉融入大地。

再没人可以依靠，再没人可以期待。史无前例的危机面前，能应对它的只有自己了。

所以路明非拒绝了，拒绝了路鸣泽毁天灭地的愤怒，拒绝了路鸣泽近乎化为实质的咆哮，拒绝了他的好意，拒绝了他的爱。

他终于完全掌控了这座身体，将路鸣泽变成了无能为力的幻影。溶解血肉，其中会诞生新的生命，将暗金色的骨髓流入大地，它们会构成新的大陆，羽翼化作屏障成为夜晚，眼眸化作太阳成为白昼，路明非在接受了力量的下一个瞬间，就将他完全的抛弃了。

用最后的一丝力量，将还在跳动的心脏则留给了路鸣泽，给予了他真正的身体，身为哥哥，身为他最信赖的人，自己终究还是背叛了他，这是最后的补偿了。

“鸣泽，活下去。”

少年红着眼眶呆立在大地之上，微风拂过他的发丝，带来草木清新的气味，远处已经长出了完全不认识的植物，新诞迷茫的生命与他懵懂地看着他，路明非的力量充斥着这个新生的世界，可自己却再也看不见他了。

这是

最坏

最恶

最绝望的结局。

“抱歉了，哥哥，我拒绝。”

再没有背叛者的世界，少年却再也开心不起来。他抚摸着胸口，感受着哥哥的心跳，第一次拒绝了路明非。

“回到过去吧，哪怕只是残破的碎片。”

捏爆了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