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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珝的声音从周芜头顶传了过来,情绪冷静:“出来吧。”

周芜吓一大跳,下意识抬头朝着声源处看去,但是驰珝的床底太低,周芜猛地抬头,脑袋一下子撞到了床梁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大闷响。

疼痛感立刻在脑袋上蔓延,周芜伸手捂住脑袋,倒吸了一口凉气。

驰珝听到了那好大一声闷响,忍俊不禁的轻笑了一声,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

驰珝眼眸中光影沉沉浮浮,注视周芜慢慢从床底爬了出来。

房间里光线幽深,那一副场面像极了驰珝之前看过的一个欧美片,少女omega故意勾引叔叔藏在床底,缓缓从床底爬出来,一双暗绿色的眼眸写满了野心,如同18世纪昂贵的祖母绿宝石,叔叔伸手反扣住少女的脚踝,阻止她的肆意妄为,少女却如同藤蔓纠缠,暧昧气息在房间里涌动。

眼前的这一幕和记忆中的某个场景,一点点重叠起来,同样是在这样昏暗的卧室里。

周芜身体缩在了驰珝的床脚边,左手还捂着头顶,眨了一下眼睛抬头望向那个高大的男人,眼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看上去委屈极了。

当然,这只是驰珝的视角,周芜自我感觉明明是贫农深恶痛绝地望着那个万分可恶的资本家。

周芜所在的方向,正好面对着房门,他看见驰珝房间紧闭着,像是一个无法逃脱出去的牢笼。

驰珝出声轻喃道:“你是想要爬上我的床吗?”他的手指扣住了周芜的下巴,感受着周芜温热的体温,周芜的下巴尖尖,没有一点赘肉,看起来脆弱又漂亮,仿佛只要再用力一点,就可以毁掉他。

他狭长的眼眸夹杂着戏谑的微光,明灭莫辩。

周芜听了这话,很显然是被吓到了。

“不,我不是的。”

周芜白着脸对驰珝解释:“我不是来偷东西的,我只是来找我的玉坠……”

周芜望着身影挺拔的驰珝,大脑飞快运转着想着解决方法,有一刹那,他脑海里掠过一束闪电,在一瞬间突然反应过来了,豁然开朗:驰珝是故意在楼下打电话,离开房间,引诱他进来,然后翁中捉鳖。

而他从一开始,就进了驰珝的圈套。

周芜停住了话语,盯着驰珝,既然驰珝是故意的,那他打算干什么?

驰珝手指松开了周芜的下巴,周芜白净的脸上出现几根手指印,满足了驰珝的破坏欲,驰珝握住了周芜的手臂,把他拽到了自己面前,眼眸深邃如渊薮:“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周芜脸色不太好看,低声道:“大少爷,是您捡到了我的玉佩,对吗?”

驰珝看到了周芜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摊开左手手心,上面赫然是周芜的玉观音吊坠。

“你说的,是这?”

周芜忙点头:“是的,这就是我的玉坠。”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抓,但是驰珝举手避开了周芜的爪子。

周芜急了,严严包裹的伪装被剥开,终于露出了一点原本的性子,他质问道:“大少爷,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是真的没打算和你争什么,要是有选择的机会,我才不会来这里。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是你也不能总抓着我一个人欺负。”

驰珝微凉的手指扣住周芜的喉咙,步步紧逼,周芜被迫后退,直到被驰珝按在了一面墙上,退无可退了,周芜心底升起浓浓的不安,双手试图掰开驰珝牢牢钳制他的手。

肺里的空气一点点减少,窒息感再次涌上周芜心头,周芜脸涨的通红。

驰珝突然松了力道,修长的手指搁在周芜脖颈处,轻轻摩挲着周芜细腻的皮肤。

周芜的喉结在这样的抚摸下,忍不住上下移动,反复吞咽口水。

驰珝声音犹如给周芜下达最后的审判,声调中却带着一点似笑非笑的滋味:“我今天没打算欺负你啊,是你自己偷跑进我房间的,这是一个坏习惯,我应该给你一个惩罚。”

周芜顿了顿,突然道:“什么惩罚?”

驰珝把周芜抓到自己身边,周芜闻到了他衣领上的幽幽沉香,如临大敌。

驰珝伸手去拽周芜的裤子,这一动作把周芜吓一跳,他身体像一根弦猛地往前一窜,“嘭”地一声轻响,他额头正好和低头的驰珝撞在了一起。

周芜面容扭曲了,双手紧紧拽着自己的裤腰带,对驰珝大声道:“你是流氓吗?连我都不放过。”

驰珝手指握住周芜的肩膀,冷笑道:“做错了事,难道不应该脱裤子打屁股吗?”

周芜听到驰珝这句话,整个人都石化了。

且不说打屁股这种幼儿园老师教育小孩的动作对于他多羞辱,最最重要的是他今天穿的内裤是印着奥特曼的,前后两面都有奥特曼,想遮都没法遮,他已经能在脑海里脑补出他光着双腿,穿着奥特曼内裤站在驰珝面前的样子了。

大煞笔了,驰珝绝对会笑死他。

这个世界毁灭吧。

周芜誓死捍卫自己的奥特曼内裤:“不行,可以打屁股,但是不能脱裤子。”

周芜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模样,看上去委屈死了,驰珝松了口风:“行,趴过来。”

周芜还是抓着自己裤子,像是抓着什么稀世珍宝,驰珝无语地伸手按住周芜的腰,强迫周芜弯下腰去,缓声道:“屁股再抬高点。”

周芜咬牙,拜托,这句话真的好有歧义,惩罚就惩罚,能别说话吗?

周芜正要开口:“你……啊……卧槽嘶……”

周芜还没说出第二个字,驰珝的巴掌就就落在了周芜的屁股上,打的周芜措不及防,没想到驰珝下手这么重。

驰珝落下了三巴掌就收了手,松开了周芜。

周芜屁股火辣辣的,扭头看向驰珝的眼神夹杂着愤怒和耻辱,眼眸滟滟。

驰珝倒是忽略了周芜的目光,如白瓷的手指勾着暗红细绳,问周芜:“这东西,你不要吗?”

周芜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玉观音,把东西从驰珝手上顺了下来,急忙道:“我要。”

驰珝凝眸望着周芜,看着他把那破玉坠当成什么稀世珍宝,语焉不详:“我帮你找到了这个,连句谢谢都没有?”

周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暗地里撇撇嘴,小声嗡嗡道:“谢谢。”

第十一章 真正的私生子

很快就到了驰启东和周芜约定好去看外婆的周末,驰启东最近在忙公司的事,回驰家的次数也少,特意吩咐小庄开车送周芜去嶂城第一人民医院。

周芜起了一大早,买了不少水果去看外婆,和司机小庄商量晚上五点半再来接他。

外婆住院是夏植那天来周芜家的时候,陪着周芜一起弄的,外婆住在比较安静的病房,一条长帘子相隔还住着另一个阿婆。

外婆一个人待在病房无聊,正好有一个人能陪她聊聊天。

周芜来的时候,护工正在给外婆擦脸擦手,外婆首先就看到了进来的周芜,惊喜地出声道:“粥粥,你怎么来了?”

周芜看到外婆的脸上气色比之前好多了,之前一直压在心头的巨石轻了不少:“今天正好没事就来看您了。”

周芜走到外婆身边,对护工小张感谢道:“张姐,这些天拜托你照顾我外婆了,我来吧,您去休息休息吧。”

周芜人长的俊,嘴也甜,护工小张顺水推舟把湿帕子递给周芜,笑道:“小周真是孝顺啊,阿婆以后还要享小周的福。”

护工小张说了两句就离开了病房,顺手把门带着关上,房间里只剩下婆孙两个人。

外婆的手是温热的,紧紧抓着周芜的手掌,周芜可以看到她松弛的皮肉下凸起暗青色血管,软绵绵的。

外婆牵挂问道:“粥粥,你在那个家过的怎么样?”

周芜怕外婆为自己操心,即使在驰家再委屈也不肯说,只捡着好事说:“都挺好的,我下周三就去嶂城二中读书了。”

“哦,那就好,好好读书,不要耽误了学业。那个家里人多不多?有没有人欺负你?”

周芜听到这里,感觉鼻间一酸,真正有人爱他的时候,他本来觉得无所谓的事也觉得委屈。

周芜把心中酸酸麻麻的滋味的咽了下去,故作正常道:“没有,没有人欺负我。那个家里平时人很少,驰老板也不怎么回家,平时就是我和佣人。还有个驰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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