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被擒52(2 / 2)

文墨心下大奇,只是此刻事态紧急,倒也不是寻源问道的时机,当下只是回道:“别说拼命了,我觉得你连现身都万万不可。”

揽诸有些奇怪,想了一想,回道:“我当日在天河山载着你大闹一场,这厮只怕是早就知晓我在你身上,就算是我不现身,也做不得底牌。只靠你那些最是浅显基本的符咒,哪里来的机会?”

文墨边细细思索,边在心神中道:“梼杌说不会杀我……你之前又提过,上任符主死后,九符当即散落四处,遍寻不着。方才他又问我有几块九符,这摆明了便是想取符,却又不能教我死了,不然他那一脚怎会如此收敛,你想想他当日在天河山上的力气有多大。”

揽诸应道:“是啊,他怕你死后,九符再也寻觅不到。那不如趁着他不敢杀你,跟他放手做过一场,说不得还可置之死地而后生。”

文墨续道:“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怎地。只是他越想拿九符,咱们就越不可让他见到九符才是。这种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稍稍不小心,只怕咱们就是被他敲骨吸髓的下场。”

揽诸道:“那我只是缩在紫府之中?你一人在外能行么?”

文墨略作思索,回道:“你继续炼化阳符罢,现下外人最多只能确定我有阴符,阳符之事几乎没人知晓。说不定便是咱们逃命的指望了。”

揽诸叹口气道:“那你可要万分小心了,我炼化阳符之时,对外界之事毫无知觉,伥鬼们放出去也不够梼杌打牙祭。我这边只能将你周身各大经脉护住,除了能助你疗伤之外,也无旁的办法了,万事只能靠你自己。若是实在抵挡不住,便来紫府唤我,怎地也要搏那一把。”

文墨稳了稳心神,道:“他一时半会不敢杀我,暂时还无大碍,放心吧,我抵挡不住定然在紫府中大喊救命的。”

揽诸咕哝了几声,心下也明白此刻破局之法还是要着落在阳符之上,当即全力沉入紫府之中,指挥阴符之力与阳符搅在一处。

文墨在心神之中与揽诸交流甚久,但有道是心念电转,心神之中时光流速甚慢,方才二人聊了半晌,于外界也不过堪堪一瞬。文墨将双眼睁开,却见到梼杌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梼杌见文墨睁开双目,当下便笑道:“怎样?和揽诸商量得如何?”

文墨心下暗道:“这厮果然甚么都知道。”口中却是回道:“甚么?我和谁商量?我在这里动都没动。”

梼杌笑着道:“少给本王在这边打马虎眼,你那阴符别人不认得,本王还不认得么?你在天河山大闹一场,若不是当日帝君尚未提及九符之事,你道本王便能放过你了?”

文墨心下微动,面上不动声色将话题岔开道:“你将我困在这林子中,难道打算住上几日么?”

梼杌斜眼看了他一看,笑道:“你这般急着想死,那倒也不是甚么难事,既然等不到你的同伴,那便随本王去吧。”说完便站起身,朝着文墨走了过来。

文墨叫道:“我方才被你一脚踹在胸口,现下气也上不来,想走却是走不快的!”

梼杌嘟囔一句:“恁地聒噪。”探手过来将文墨一把拎起,扛在肩头。他一手按在文墨腰间命门大穴之上,文墨只觉浑身灵气顿时滞涩无比,手脚都抬不起来,幸而得揽诸护住经脉,不然只此一抓怕是要落个半身伤残。

文墨当下大叫:“你若是下手这般重,我当场便死,你休想拿到半块九符!”

梼杌喝道:“闭上嘴,本王说不杀你,可没说不会弄残你,若是再多半句,先将你手脚剁了再说。”

文墨气得牙根痒痒,却又无法可想,只得忍气吞声。他头颈无力抬起,也只能看着地面朝后方急速滑动,想来梼杌竟是扛着自己一路往东而去,走了半天,却又见他往南绕了一段路,复又折回向北。半个时辰后,便见他扛着自己跃过一道城墙,落在城中一处院落里,他艺高胆大,仗着身形迅疾,竟是在白日里便在城中高来高走,丝毫未将守城修士和城中肃天司放在眼里。文墨在心中细细记忆来路,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又被梼杌扛回了宛陵城中。

到了院落之中,梼杌踹开一间房舍大门,将文墨随手扔在屋中。虽然未再制住文墨督脉中的大穴,但文墨依旧手脚酸软,半点灵力气劲也使不上来。梼杌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想跑大可试试,看看能不能跑得出本王手心。”说完便摔门而去。

文墨撑着站起,在屋中寻了一把破烂凳子坐下。喘了半天气,浑身灵力依然滞涩,无法运转如意,想来梼杌方才扛了他半路,只怕已然做了手脚将他身上灵气禁制,以至现下几成凡人,别说偷空逃走,只怕是跃过小院的院墙都要费一番手脚。坐了一阵,身上缓过些气力,文墨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往外看去。

窗扇破烂歪斜在一旁,整个屋子也是四处透光,文墨发觉所在之处竟是一处破败的小院,也不知是梼杌何时便潜伏在此城之中。想来此处离柳修远别院相隔甚远,不然只怕早上就能见到这凶悍妖王了。

文墨站在窗口,鼻尖却是微微闻到一丝淡淡的檀香香气,眼中余光瞥见窗台积灰上凭空勾勒出了两个字来:“素,在”,他当日在灵泉谷中曾见过素影抄写诗文,识得这正是素影字迹,心下便即明白是素影隐身在周遭了。

文墨心下先是一喜,又是一惊,当即微微摇头,却是不敢出声,生怕被梼杌听到。又见窗台上“素在”两个字后面又是多出了几字:“本命遁法,旁人难知”。

文墨心下仍觉不安,便抬手虚比着往下压了一压,等了一等,却未见方才钻进隔壁房舍的梼杌有何动静。想来以梼杌的暴躁性子,若是发觉院中多了一人,只怕早就冲出来了,当下文墨也是心中松了一口气,但仍旧不敢出声,只是悄悄伸出一根指头,在窗台之上的积灰之中慢慢写了几个字:“天音寺求援。”

隔了些许时间,文墨见自己写的几个字后面被人勾了个圆圈出来,之后再无动静,想来素影已是悄然离去,往天音寺中去了。

文墨轻轻吁了口气,伸手将窗台之上积灰连同字迹一并抹去,又望着墙头等了片刻,其时日头已至正午,照得整间破院白晃晃一片。文墨并未听得隔壁破屋之中传来甚么动静,心下想到梼杌身为妖王,倒是愿在这破烂院落之中栖身,他既非自己一般是个安身乐命的性子,那必然所图甚大。

文墨左右思索了一阵,依然不得要领,只得回身返回破屋之中,席地而坐,运功尝试冲破禁制。试了半晌未能奏效,他心下知道揽诸正在全力施为,炼化阳符,却也不好再去找它说话,当下便悄悄将乌牌自腰间摸出来,把这几日的事情连同先前与梼杌说话时,自己想到的一些念头,一一在乌牌上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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