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寻访45(2 / 2)

素影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甚么关窍?”

文墨道:“就是不知道他是如何确定那名女鬼便是他妻子的。”

素影小声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去将那鬼物抓起来,问上一问便知道了罢。”

文墨摇头道:“鬼物向来是不说话的,阴符倒是有个法子,能教我亲身经历一遍鬼物生前所见,只是现下阴符倒不太方便调用……”

素影道:“便没其他的法子叫鬼物开口了么?”

文墨道:“前日里从博平县中出来后,我有问过师兄师姐,他们说见到阴符之前,从未曾听过能教鬼物开口说话,或者是即便是鬼物开口说话,凡人修士也都只能听到嘶吼哀嚎之声。现在我知道得多些了,想来是天华宗之前广搜天下魂术的缘故罢,与鬼物沟通的法子现下的确少见。”

素影轻轻道:“那也只能到了眼前再看了。咱们现在就去那间鬼屋看看么?”

文墨摇头道:“倒也不必这般急切,这才中午时分。咱俩先去那屋子周边走走再说。”

两人边说边走,不一时已走了五六里地,到了一处院落之前。文墨走到院门之前,将手在木门上轻轻推了一下,院门便吱吱呀呀地缓缓晃到一边。往院内望去,只见东首的几座房屋,门窗尽毁,墙上梁上一片漆黑,端头还塌了半间屋子,此时看来,当日屋内起火之势确实凶猛。

文墨站在门口正在张望,忽觉身后有人走近,连忙回头望去。却是见到一个胖胖的妇人望着这边,满脸诧异。

文墨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问道:“敢问这位女施主,此间宅邸中的住户呢?”

那胖妇人上下打量了文墨几眼,道:“这位大师傅,你与此间主人可是认识?”

文墨摇了摇头,开口道:“我师父前些年曾受得此间主人照顾,叫我来问候一声。我自己却是不认识的。”

妇人想了一想,恍然大悟道:“哦哦,你是说养蚕的常老大么,他是个老实疙瘩,倒是个爱礼佛斋僧的。唉,你可来的晚了好些年啦,他三年多前便淹死啦。”

文墨听了,面上大惊,连忙道:“女施主,这又是从何说起?好端端怎就淹死了,那这户里其他人呢?”

妇人听文墨问起,便招了招手,道:“你随我来,别在这屋子前说。”

文墨抬脚跟着妇人往前走了一段,拐出巷子,绕到了另一处院落前。妇人道:“大师你在这里等等,我去搬张凳子与你。”文墨点头谢过,站在门口等了一阵,只见那妇人提着张木凳过来,另一手还端着一大碗水递到面前,开口道:“大师傅,你喝口水。”

文墨连忙道了谢,伸手接过,坐在院门一旁,静静等候妇人开口。

妇人见文墨坐下,自己便坐在院门台阶上,开口道:“那常家在我们这边早些年间倒是个好人家,常老大是个顶好的人。只是好人命不长,唉,有一年不知出去忙些甚么事情,失足掉进城外河里淹死了。得亏常老大留了个心眼,给他家儿子娶了个顶好的娘子,这小娘子在家里是忙前忙后,照顾家里婆婆,养蚕,操持家务,愣是把家里给撑了起来。只可惜还是好人命不长,谁成想去年他家着了好大火,竟是给这小娘子活活烧死了……”妇人边说边扯着衣角往眼睛旁抹了去。

文墨耐着性子听她絮叨,但越听越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开口问道:“女施主,他家儿子呢?怎地所有活计全教一个妇道人家操持?”

妇人听文墨问起,将嘴角撇起,自鼻子中重重哼了一声,道:“他那个儿子,打小就是个拎不清的,一直当作自己是天生的读书人。小时常老大也曾送到私塾中读过几年,却被先生给撵了出来,这些年也不帮家里做活,整日价只是到处游手好闲,要不是他那个娘子,只怕他要被活活饿死。”

文墨想了想,又问道:“原来如此。他这屋子烧毁不少,怎地也不曾修缮?”

妇人满脸鄙夷道:“常家那个小子,自从翠娥,哦,翠娥是他那娘子的闺名,自从翠娥没了,整日里便没了人管,天天不知道在何处喝得昏天胡地。可怜翠娥整日里省吃俭用省下点钱,全被他扔到了赌坊酒馆里,哪里还有钱去修屋子。”

文墨闻言便道:“罪过罪过。只是如今院中怎地无人居住了?”

妇人道:“前日里我见他叫了辆牛车,将家中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拖了去,问他要去何处,他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想来怕是已经把这宅子卖了罢。他整日里跟些泼皮混在一处,做出甚么对不住祖宗的事,我都是不稀奇的。”

文墨听了,默默无言一阵。起身行了一礼,道谢之后,便往别处行去了。胖妇人在院门口兀自感叹一阵,便也收拾进屋去了。

文墨往一旁偏僻处行了一段,忽地开口道:“不大对,只怕这件事情有蹊跷。”

素影依旧隐匿着身形,在一旁轻声问道:“怎么?”

文墨道:“我越听下去,这常彦成越是古怪。他在求告文书中说是自己和妻子两人一齐打理家计,但方才街坊口中却又是说他根本就是一个浪荡子。若只是心中有愧,在文书中粉饰一二,原也说得过去。只是他自妻子死后,留恋赌坊酒肆,有钱挥霍,却无钱修缮房屋,绝不是个心中有愧的模样。”

素影道:“嗯,他对他妻子毫无愧疚,那又怎的了?”

文墨道:“不但不愧疚,还开心得很呐,只是寻开心的手段倒是有些有趣。他夫人是三月身故的,四月初七他家方才开始闹鬼,一个桑蚕之家,只一个妇道人家操持,平日又是各种衣食用度,他家存了多少钱够他在赌坊酒肆流连一整个月的?”

素影声音中透着疑惑道:“许是他平日在赌坊中玩乐,其实并未花去太多银钱?”

文墨摇摇头道:“进了赌坊,兜里的钱便是别人的了,一个浪荡子哪里能把持得住?这也并不是我最为好奇之处。我刚刚在心中与揽诸确认过一事,这件事情从一开始便让我极是在意——被火烧死之人的魂魄,可以是黑影,也可以是灰烟,偏偏不会是白影,其中绝非简单鬼物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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