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追击匪寇20(2 / 2)

一路策马西行,奔行了二三里地后,前方贼人痕迹转出了官道,上了一条小路。众人调转马头顺路追去,一路上行,走了十数里之后,地势渐渐高起,周遭树丛茂密,马匹逐渐无法行走。众人只得将借来的马匹拴在树上,一路步行而上。洛江蓠本是药师门出身,又寻了几支树枝帮文墨固定了手脚伤处,江随云一路扶着文墨前行,众人速度顿时慢了许多。长孙严心中焦急,却也无甚办法,只得慢慢往前行去。

众人行了半日,周遭树木骤然稀少,已是走到了一大片空地中,空地前方竖着一道二十余丈高的山壁,依稀可见得山壁顶上似有吊篮绳索等物事。

长孙严喜道:“想来这便是那伙贼寇的老巢所在了。在县衙之中便听闻博平县西有一伙匪寇,在城西度龙山上占山为王,日前听闻还有与妖怪勾结,欲要谋取城中百姓之事,今日定将这伙贼人一网打尽。”

江随云抬头望了一眼山崖道:“想来这伙贼人平日里便是从此处吊篮上下出入的,如今我等将之毁去,等下杀入贼人老巢,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长孙严大笑道:“清平道兄所言妙极,只是在下虽是‘天华宗’门下,但也不过是外门子弟,只会些简单术式。这崖壁上下二十余丈,光滑得很,又长满了青苔,想爬上去实在是有心无力,恐怕是要仰仗道兄高招。”

江随云一路行来,被洛江蓠灌了好些药丸下肚,体内灵力运转,倒也恢复得七七八八。当下点点头,剑指一引,玉剑嗡鸣出鞘,先是飞上崖顶将吊篮吊索搅作粉碎,复又飞回化作一柄巨剑,将同行四人轻轻巧巧托到崖顶。

众人上到崖顶,文墨打量一下周遭,对江随云道:“师兄,有古怪,这出入口怎地没人把守?”

江随云愣了一愣,心中也是狐疑。洛江蓠将文墨扶住,也开口道:“师兄,贼人在城中劫掠一番,按理来说,当要防备团练入山围剿,应是戒备森严才是,如此景象倒确实不对劲……要小心一些。”

长孙严闻言笑道:“又有什么打紧,无非是些凡人蠢物,莫不是我等修士还需防备凡人?”

文墨闻言,眉头皱起,回道:“修士是人,凡人亦是人,长孙兄,你这话……你这话不太对的。”

长孙严闻言怔了一怔。

江随云不欲文墨初涉江湖,便与大派子弟起口角之争,开口打着哈哈道:“行走江湖,小心为上。”

长孙严微微一笑道:“文兄弟所言极是,是在下失言了。”

众人不再多说,顺着眼前山道往前小心行去。一路上草木摇曳,山风徐徐,却几乎未见到什么人,众人越走越觉古怪,兵刃都掣在手中,以防变故突发,不及反应。走了一阵,见到前头一大片圆木筑成的寨子,寨墙拒马一应俱全,只是寨门洞开,门口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无。

众人沿着寨门边缘摸进寨中,只恨光天白日,无法遁藏身形。走进寨门仍是见不到一个人影,偌大一个演武场空空荡荡,连山中常常听到的鸟鸣虫语都消失不见。

演武场尽头树着一座极大的大厅,大门上挂着一道牌匾,上书“聚义厅”三个大字,字写得歪歪扭扭,倒是匪气尽露。大门虚掩,只余一条缝隙,四人分站大门两侧,摆好架势。长孙严朝着众人使了个眼色,江随云等人点头回应,只等破开大门便施展手段,擒拿贼众。

长孙严吸口气,一股罡风汇聚足底,踏前一步,一脚侧踹在门缝上,两扇重逾千斤的大门被他踢腿的罡风撞得拍向两侧,发出好大一声轰隆声响。

众人望向黑乎乎的聚义厅中,门外阳光照进厅中,带起一阵阵烟尘腾雾。只见大厅门口一道厚厚的深红步毯直铺向前,尽头一张宽大的虎皮交椅摆在一处三层高台之上。步毯两侧歪七竖八、或躺或坐堆满了人,有的就在地上滚做一团,有的在步毯左右两排太师椅上歪身靠倒,在那宽大虎皮交椅上也侧躺着一个独眼大汉,看来便是度龙山匪首。

所有人俱是鼾声微起,沉沉睡去,在大厅中虽是倒得乱七八糟,但似乎隐隐绕着虎皮交椅前的空地围成一圈,当中站着一个少女,白衣胜雪,眉目温婉,清雅绝伦,一头黑发随意在脑后扎拢,垂在背后。

少女手中攥着一根翠绿如玉的竹棒,棒头悬着一只白纸灯笼,灯笼上无字无画,只笼着一朵小小的苍白烛火,冷冷地烧着。烛火映照着少女脸庞,只见得少女脸上半点血色也无,更显清丽。

听得有人自厅外走来,少女回头望了过来。文墨昨夜刚与一红衣女鬼拼死打斗整晚,如今在这山寨之中,猛然见到一个白衣少女、烛火幽幽,顿时吓了一跳,还当是又遇到了白衣女鬼。待到看清少女面容,不禁又是呆了一呆,心中想到:“这么好看,看来不似是鬼。”

少女将众人挨个打量过去,眼光落在文墨身上之时,似是迟疑了一下,随即冲着文墨点了点头。

文墨脸红了一下,也忙点头回礼,却见少女已回过头不再理会。文墨随着少女目光望去,只见少女牢牢地盯着前方一人坐在原地,身形摇晃却未睡倒,正是那王师爷。

王师爷在县衙之中是个言辞有礼、面色冰冷之人,在秀娘回忆之中,又是个面色阴翳、眼神怨毒之人,而此时全然看不出冰冷怨毒,只是站在聚义厅中,面色痴傻,双眼翻白。少女盯着那王师爷,手中提着的灯笼火光骤然变亮,一时发红一时发青,隐隐中又有黑色雾气透出。

长孙严踏前一步,厉声喝道:“你是何人?”

少女听到喝问之声,只是微微侧头,幽幽回了一句:“他的‘五情’好重。”

众人听了如此没头没脑的一句,不禁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对答。大厅中静了一阵,洛江蓠试着开口道:“姑娘,你也是被这帮山贼掳来此处的么?”问过之后却又觉得自己傻得好笑,哪里有被掳来的人把满寨山贼全放倒在地的?若是有这般手段,又如何会被掳来?

少女听闻洛江蓠问话,想了一想,摇头道:“我自己来的。”她背对着众人,看不到面上表情,声音中不带感情,只看到背后及腰长发随着摆头微微晃动。

长孙严此时已是不耐烦起来,冷冷说道:“姑娘,此人乃是朝廷重犯,你如非共犯,还请让开,我等要拿他去县衙问罪。”

少女似是很好奇地侧回头望了一眼长孙严,随后又回过头去,似是不愿将眼光从王师爷身上挪开一般。停了一停,回道:“好呀,你们稍等一等,很快便好。”

长孙严不愿再等,也不开言,只是双手一分,攥拳立掌,往近前逼去,想要将这身份不明的女子推开一旁,江随云与文墨忙开口相劝,长孙严却是充耳不闻,只管往前慢慢走去。走到近前,却见少女将手中灯笼轻轻一摆,随口道:“好了,给你罢。”

王师爷整个人往前便扑,一头直往长孙严怀中撞来。长孙严顿时给闹了个手忙脚乱,急忙伸手将王师爷接住,却见他也似周围满地的贼人一般,面色苍白,鼾声微起,竟是睡了过去。

少女将伸手将碧玉竹棒头上挂着的白纸灯笼摘下,轻轻一抖,烛火陡然不见,整个灯笼便化作了一袭白布。只见少女将白布抖开往背后一披,原来是一顶斗篷,她手中的碧玉竹棒也缩成了一只玉簪大小。白衣少女将手中玉簪随手往头上一插,又将斗篷的兜帽拉起,遮住了面容,转身便往门外走去。

长孙严被王师爷这条“暗器”弄了个手足无措,一时面上涨得通红。见这少女似是要转身离去,当下开口急道:“慢着,这满寨的酣睡贼人可是姑娘手笔?可否随我等回转县衙,以作人证?”

少女此时已绕过文墨等人,行至大厅门口,听到长孙严话语,只是停步,头也不回地回道:“县衙太污浊了,我是不愿去的。”之后仿佛突然想起一事,回过头来对着文墨道:“我叫素影,你呢?”

文墨愣了一下,指着自己,一脸疑问。素影微微点头,文墨只好回道:“贫道文墨,道号云崖子。”

素影点了点头道:“你很有趣。”话音刚落,整个人便突然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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