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残片(1 / 2)

文墨自腰间解下葫芦,将之递给江随云道:“师兄,喝口水。”

江随云接下葫芦,拔开盖子饮了一口笑道:“我还道你这葫芦是何收妖降魔,或是医治伤势的法器,却是装水用的?”

文墨平复了一下气息,也是笑着回道:“是师父留下之物,我也不知有何妙用,只是看着虽小,但比普通器物装东西还要多些。师父本是用来装酒,我把酒倒了用来装水,却也方便。”

江随云将葫芦递还,文墨接过也喝了一口,又把葫芦挂回腰间。两人抬头望向略显暗沉的庙内,到处蛛网灰尘,地上胡乱丢着几个破烂蒲团,上首一张陈旧供桌。未见得有神像供奉,只是在供桌之上有着一方小案,小案之上有块黑布,盖着一件物事。

江随云看了一会,开口道:“今日之事从头到尾便透着古怪,洪阳镇内众人对这鬼物之事忘得一干二净,方才门外又聚着这许多鬼物,想来缘由八成都在这破庙之中。”

文墨皱眉道:“方才师兄你一踏上台阶,那些鬼物便开始攻击我俩,现在进得庙里,外面鬼物却又全部消失不见,问题多半出在这庙堂里,前面那供桌上的东西怕是有问题。”

江随云点头道:“多半是了,先不看它,在这庙里检查一番可有旁的机关后,再看不迟。”

文墨点头称是,两人分头左右,每一寸地板细细查起。

文墨低着头观看地面破损的青砖,又走至墙边观瞧已长了些青苔的墙面,一会儿便将墙上绘的图文看了个遍,他又看了一会儿木柱上的裂纹,看不明白,只得开口道:“师兄,似乎没有什么古怪。”边说边转身望向江随云,不大的庙堂中,空荡荡的,除了自己却哪里还有其他人。

文墨在原地愣了半晌,脑中一片混乱,背靠着墙壁,手中不知何时已捏着几张符咒。文墨强自镇定一下,回想自己方才探查庙内,并未用时多久,仿佛便是一转身,再回头便不见了江随云的影子,心下愈发肯定这破庙中有大问题。

思忖片刻,文墨望向那处供桌,咬一咬牙,两步冲至桌旁,一把抓住那方黑布,往起一掀,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映入眼中。

仔细检查一番,那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并无半分奇怪之处。文墨心中大叫:“这不对!”转身又在庙中四处搜寻,查遍每一寸墙壁地面,将地上蒲团也撕开看过,最后还跳上房梁探查,半晌之后仍然一无所获。

文墨只得又凑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望去,门外空地上仍旧空空荡荡。

文墨心想:“这庙中并无机关,地面也无翻板暗道之类,师兄活生生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这庙堂之内,古怪非常,左右思量,也只能是那供桌上的石块问题最大。”

心念至此,文墨几步走至供桌前,伸手便要将那石块自桌上拿起查看。正在此时,庙门忽地从外被人推开。文墨急忙转身,拉开架势防备,待看到来人之后,心中顿时大惊,口中失声道:“师父?”

来人正是赤阳子,非是那赤冠白羽的高大雄鸡模样,而是平日里,杏黄道袍,正气凛然的中年道人。

文墨看到此人,心中不禁一时迷糊,师父明明还在观中,也不可能已恢复修为,如何会以此种模样在这荒野小庙中现身。

却见赤阳子边微笑边过来牵文墨的手:“徒儿,随为师回去吧,此地之事非是我等能管的。”

文墨眼中狐疑之色更甚,片刻之后似是想通了何事,眼神逐渐凌厉,一手将手中石块掷出,一手自符袋中将五雷符抽了出来。

……

江随云用足尖在地砖上逐块踩踏,未曾发现有暗道机关。又在斑驳墙壁上屈指敲打,翻找片刻,亦无甚发现。略略有点心安,回头招呼文墨道:“师弟,若你那边无甚发现,古怪当是那黑布所盖之物了。”

一边招呼一边回头向着文墨方向望去,只见庙堂之中,空空荡荡,只得自己一人,哪里还有旁的身影?

江随云心下一惊,背后玉剑嗡嗡而鸣,登时飞出飘于自己身侧,四处张望之下,只觉得庙堂之中似是处处杀机。

将心定了一定,江随云引着玉剑将供桌之上那块黑布挑了起来。见到黑布之下是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江随云心中一愣,又是将整间庙堂打量一番。细细思来,这一路便是处处透着古怪,他与文墨两人直似被一路牵着鼻子来到这小小破庙之中。

江随云略一思索,更加觉得不能一直呆在这破庙之中,虽是担心出门之后,门外鬼怪孩童再度出现,却也好过被关在这庙堂内。

将心一横,江随云直冲大门而去,却见到大门被缓缓推开。

门扇大开,一位道人自门外跨步而入。他外面披着天青色大氅,内里一袭纯白道袍,蓝色丝绦袍带系腰,一头雪白发丝被鱼尾冠高高束起,又自脑后垂下。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看起来似是只得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江随云眉毛一皱,对着道人躬身一礼,大声道:“师尊?你怎地来到此地?怎地还把观礼的礼服穿出来了?”

来者竟是江随云的师尊,回龙观云松子。

云松子缓缓踱到跟前,一个爆栗敲在江随云头上:“你小子还敢多话,管为师穿什么,今次又惹了什么大祸?”

江随云捂着脑袋大叫:“师尊冤枉啊!弟子这是为降妖除魔而来的啊!”

云松子皱眉道:“你倒是热心的,只是此地之事牵涉甚广,非是我等可插手的,还不速速与我回观!”

江随云满脸狐疑道:“师尊,不是你教我们平日里当为众生计,修剑之人眼中心中不可有不平的嘛?”

云松子哼一声道:“我还说凡事量力而行,也不见你……”

话至一半,异变陡生。云松子话语突地中断,身形闪得一闪,隐隐发出刺啦之声,自双目之中径直射出两道雷光,直冲江随云面门。江随云脸上神色都未来及变化,便被两道雷光轰了个正着,面前却是一道金光闪过,将雷光挡在了外边,正是进庙之时文墨刷出的金甲符。

江随云念头电转,往后猛地一退,拉开了与“云松子”的距离,厉声问道:“你不是师尊!你是何人?”说话间,剑丸玉剑均已盘旋而起,锋芒闪烁间,牢牢锁着对面之人。

“云松子”并不搭话,身影一动,往庙外闪去,手中却是不停,似是掐诀念咒,几道雷光朝着江随云激射而出。江随云脚步晃动,堪堪闪过,追着“云松子”冲了出去。

冲出庙门之时,江随云又晃过几道雷光,心下愈加肯定对方绝非自己师尊,师尊出招向来是剑气纵横,何曾用过雷法。对这胆敢冒充师尊之人,江随云心下愈加愤怒,原本笑嘻嘻的脸孔都板了起来。

“云松子”见雷法几发不中,招式一变,两步抢到近前,脚踏中门,右肘顶出,竟是换了贴身短打的路数。江随云后撤半步,掌分阴阳,架住对方攻势,两道流光自身后划出两道弧线,直击对方身后毫无防备之处。却见平地里又是两道雷光,与剑丸玉剑在空中激撞几下,化解来势。

剑光流转,雷光轰然,法术对击之时,两人手下也丝毫不停,拳脚相交之时轰鸣阵阵,周遭泥土都被道道罡风刮出条条痕迹来。江随云只觉对方拳脚之中竟也蕴着丝丝雷意,拳脚相交之际,竟是慢慢顺着自己双手双脚往上蔓延而来,飞剑剑丸循环刺击,也被对方或雷法或拳脚,尽数化解。一时之间竟是拿对方有点无可奈何,当下便是双掌一引,带起一股罡风,与对方猛对一招,借力向后跃开几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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