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笔、葫芦和牌子(1 / 2)

文墨寻了一个小小木盒,垫上软布后,将师父恭恭敬敬地摆了进去,打算待到日当正午时,放在院子里晒上足足一下午。将师父榻上的玉石碎片扫净后,文墨跑去紧紧锁上道观大门,转身进了大殿中。

殿上神像泥塑面目模糊,一动不动。文墨端详几眼,恭敬行礼后,爬上供桌,来到塑像背后。翻找几轮后在那当中泥塑下方摸到一块活板,用力抽出便现出了一处四四方方的暗格,里面放着一个青花布皮的方形包裹。

文墨将包裹小心拿出,包裹上灰尘落了一层,只是轻轻拍打便腾起好大一蓬灰雾来,只呛的文墨连声咳嗽。将暗格重又盖好,文墨抱着包裹绕回后院静室,将其放在桌上轻轻解开。包裹内是一方半大不大、破破烂烂的锦盒,木头已是处处开裂,应是多年未曾有人取出。锁头黄澄澄的却是上好铜料打造,但整个锦盒已是四处漏风,锁头自是半点用处也无。

文墨将盒盖轻轻一掀,锁头连着一小片木片都掉落了下来。甫一掀起,盖子内侧一阵光华闪动,文墨定睛望去,原是盒盖背面镶着一片铜镜,映出自己一脸的错愕。低头再看时,却见得木箱内大大小小分出数个小格,零零碎碎的物事各置其间。原来这竟是一口女子用来梳妆收纳的妆奁匣子。

文墨依稀记得自己小时曾见母亲用过此类物事,但师父孤孤寡寡,又怎会有这女子之物?瞧这匣子残旧破损之甚,并无半点神妙,自不会是师祖传下,想来应是普通凡物。文墨不禁左右打量一番,百思不解,索性不去细想,待到师父修回肉身再问不迟。

再细细翻找匣中几个较大格子,翻出厚厚几本修行笔录,封面字迹应是师父所作,文墨将之恭敬摞于桌上,打算这些时日细心研读。笔录下方却是压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漆器葫芦,黑底红纹,纹外隐有金边,华美异常,葫芦腰身系着一条编织繁复的红绳,一端系着一枚小塞,将葫芦口紧紧塞住。

文墨伸手去拿那葫芦,却是觉得手中一沉,一时竟未能拿起,再一用力将之抓起托在掌中。那葫芦看去只有巴掌大小,状似轻轻巧巧,但托在手上却足足有三四斤重。文墨心下便知,这葫芦并非凡物,抓住腰身轻轻一晃,葫芦里面一阵水声,想来应是一个纳物的器具。啵的一声拔出小塞,果然一股酒香飘出,文墨将塞子复又塞好,随手将葫芦放在一旁。再往匣子内看去,却发现原本葫芦的位置有张小小的纸条,纸条与周边垫着的黄色绸缎却是明显崭新鲜艳许多,鲜艳的印子恰恰便是葫芦的形状。文墨不免又看了几眼放于一旁的漆器葫芦,随手将那纸条捻起,只见上书一行娟秀小字:“多说无益,拿去装酒,专门给你酿的。知名不具。”

文墨好奇之心顿起,不禁想道:“看这字迹当是女子,只是这语气豪爽,却不知又是何人,而今人在何处。是了,这妆奁匣说不定也是那女子之物,再翻翻便说不定能有些头绪。”

随手翻找,却又翻出一只竹笔,笔豪饱满,笔头缀着一点红色,笔杆上一行朱砂小字:“朱墨。以我心血录春秋,血不尽兮笔不休。”文墨笔端详几眼,随手自几案旁书架上抽过两张黄表纸,随手在纸上划了几笔。便见得纸上几道赤红墨迹,色泽饱满,红艳艳竟有隐隐霞光透出,再看笔尖红色却未减分毫。用手指捻一捻笔尖,却不见半点颜色渗出。文墨心中暗想:“果然是杆法器,以灵力运笔方有墨迹,否则便写不出墨来,用来画符当是极为好用。”

将笔在怀中收好,匣中已无甚有用的物事,只是在黄色衬里上见到绣着一个名字“裴殊华”,字迹与那纸条同出一人。文墨心中促狭道:“想来这裴殊华便是那赠葫芦的女子,师父这般宝贝这个匣子,却不知她与师父之间是否有点什么,待得师父醒转,定要问上一问。”随后不免心虚,又对着盛放师父的木盒拜了一拜。再起身将桌上的妆奁匣子、青花包袱收拾妥当,随后拿起那一摞修行笔录,正待往书架上逐册摆放时,从书中啪嗒掉出一块事物,摔在几案之上。

文墨边将笔录放于书架上,边低头看去,只见得一块乌漆漆的方形牌子静静地躺在案面,泛着晶莹光泽。文墨随手将之拿起,翻转两下,发现牌子四寸见方,似是琉璃制成,却半点也不透光亮。薄薄地只有三分厚,入手却是轻飘飘无甚重量。屈起指头敲击两下,放至耳边,却也听不出什么特别。文墨摇摇头,猜此物黑漆漆的,或是师父拿来研墨所用,便将之随手摆在一旁,再从架上拿下一本笔录研读,边读边拿着那块乌黑的琉璃牌子把玩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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