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京城邀约63(2 / 2)

徐鸣将葫芦口塞子旋紧,随手将葫芦扔回文墨怀中,又叮嘱道:“三道光华,每日只可选用其一,三者皆选,反会对冲失效,这点你要记得了。”

文墨接了葫芦,想了一想,开口道:“师父,我想把这法宝交给素影使用,你看可好?我这边已然洗清冤屈,平日里又不怎么与人结怨,便是那口无遮拦的毛病,也有些日子未曾再犯了。素影她似乎对人情世故不甚上心,被梼杌伤了之后,似乎又变得有些咄咄逼人,弟子想过,不如把这法宝给她拿来防身,似乎更能物尽所用。”

徐鸣仰头想了一阵,挥了挥手道:“也可,总之东西给你了,自用还是送人,都是你自己说了算,为师要修行功课了,你自己去玩罢。”

文墨拱手退出,转头寻到素影,将葫芦郑重交了过去,又将法决手印一并细细转授。素影谢了两句,当即便将葫芦轻轻系在腰间,对文墨笑了起来。文墨看了两眼,却是不敢再看,只是装作毫不在意一般,将头转了过去。

中秋之后,二人相约登山观赏秋色,文墨见那葫芦仍被素影系在腰后,也是暗自开心了几天。

日子簌簌而过,重阳转眼便至。文墨恭恭敬敬去邀师父师伯游山,口称今日当要敬老尽孝,而后被徐渺渺一顿爆栗敲了出来。见师姐暴跳如雷,徐鸣缩着脖子溜得不知去向,素影却是一大早便不知去了哪里,最后只剩得文墨一人在观内来回溜达。

正在他倍感无聊之时,独孤秋却是寻上门来。

独孤秋大步迈入白鹤观,一进观来便见到文墨在院中绕着那棵古松溜达。当下便大步上去,口中叫道:“文师弟,你今日得闲否,我师父叫你去有事相询。”

文墨眨了眨眼,又看向师伯屋子,恰逢徐渺渺听到独孤秋叫嚷,也是走出门来。

独孤秋见了徐渺渺,见她脸上没甚好神色,先自矮了一头。他自小被师父带大,被师姐从小教训惯了,每每见到美貌的女修士,自然心下先虚了一半。此时见徐渺渺师伯站在门口望着他,只得讪讪笑着道:“徐师伯。”

徐渺渺只不过被文墨气了一轮,此时虽然脸上仍旧冷冰冰的,心下却是不怎着恼。只是微微点头,问道:“沈师姐差你来寻我家文墨,是有何要事么?”

独孤秋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开口道:“回禀徐师伯,日前我师父曾将紫霄宫大战一事向京中递了书信,昨日京中有信递了回来,师父着我来寻文师弟,想是有何细节之处还要相询,却也未曾向我仔细言说,故而上门邀文师弟去见我师父。”

徐渺渺点了点头,道:“去吧,早去早回。”稍停了一停,又想起一事,开口道,“小独孤,下回可别往文墨手上递酒了,酒多了误事。”

独孤秋连忙称是,又朝着文墨使了两个眼色,急忙忙地退出道观门口去了。

文墨点了点头,朝着徐渺渺告了假,也是整理衣衫,跟着往太和山擎天峰顶去了。二人上了山来,独孤秋引着文墨到了客堂,沈幼君却是早已在客堂之中相候。

文墨见沈师伯如此正式,心下也嘀咕了几句,先是跟沈幼君行过礼数,在下首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沈幼君手上把玩着一柄小小的短剑,沉吟半刻,忽地开口问道:“文墨啊,你可愿意往京中行走一趟?”

文墨愣了一愣,开口道:“京中?洛京么?也好,当日自洛京左近辗转几轮,过而不得入,现下也刚好去游览一番。只是不知师伯又有何事相托,小侄自当尽心尽力而为。”

沈幼君摇了摇头,叹了一声道:“不是洛京,乃是天京,京兆府,长平城内。”

文墨却是未曾想过还要去往京兆府中走上一遭。他幼时曾听得父亲言说,京中风物皆与别处大不相同,乃是人杰地灵、万宝汇流之地。若是能够考取功名,往京中登殿面圣、光宗耀祖,也是父亲一生的梦想之事,只不过其后功名场上屡屡失意,平生志向也就只留下了平日里与文墨讲古说事之时的一抹苦笑。

此时又听沈幼君提起,文墨心下念头微转,想起了前日里独孤秋曾提过之事,当下便开口问道:“啊,沈师伯,是京中来了什么消息么?莫不是前日里的大战有甚么不对了?”

沈幼君笑了笑,道:“却也不是甚么大事,嗯,从何说起呢?我在京中还有着一个身份,却不知你可曾听过?”

文墨点了点头,道:“曾听独孤师兄提起过,师伯你修行之前,似乎曾是长公主之尊。”

沈幼君回道:“嗯,你知道就方便多啦。长公主什么的,不过是些陈年旧事罢了,能与当今圣上搭上话,却是有着不少便利。日前我听了你所推断之事,自感干系重大,故而发了一道紫霄令,捎上了我自幼带着的一朵珠花,用以佐证书信当中所言非虚。我那皇帝哥哥见了书信之后,想来也是笃信不疑,以至后面一连串动静闹得天翻地覆,这些想必小秋也都同你讲了吧。”

文墨点了点头,沈幼君见他皆已知晓,便又顺着说了下去:“棣王作乱,牵连甚广,这连日来缉拿官员、论罪问斩,朝中大员死伤大半,竟是连做事的人却也不够了。如今朝中人手紧缺,皇帝哥哥病急乱投医,竟是将手都伸到我山上来了,他来信问我要几个能做得了事情的人,其中尤其提到了你。”

文墨奇道:“我一个方外之士,又是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人微言轻的,怎能入得了人皇的法眼?师伯说笑了。”

沈幼君浅浅笑了一笑,道:“你这孩子诸般都好,便是这性子实在有些太过淡泊了,全没半点少年人的跳脱张扬。若是说你初出茅庐,倒也没错,只是若说你人微言轻,却是有些妄自菲薄了。棣王一事,若不是你慧眼如炬,识破阴谋,不知多少人要被蒙在鼓内到什么时候,便是做些事情,倒也不比我见过的年轻才俊差些什么。”

文墨仍然摇头道:“师伯你若是托我旁的事情倒还罢了,你这是想叫我到京中去为皇帝做事,实在是难当重任。我师父师伯好容易才寻了回来,本来也只想闲云野鹤般的过过日子,闲来念两卷道藏便是心满意足了。”

沈幼君沉吟片刻后道:“你说的倒也没错,连我都懒得在那京中久待。只是我那皇帝哥哥自做太子之时起,便是个爱才的性子,天底下的俊才名士他个个都要去见上一面,或是召人前来,或是自己屈尊而访,总是喜欢去谈上几句才肯罢休。不过他倒是从不强人所难,若是愿意出山为官之人,自是顶礼相待,若是淡泊名利之人,却也从不为难,若不是如此,朝中早就蓄下不知多少名士,也不至现今无人可用。这次棣王之乱,你的一番推断才是定音之锤,如此青年才俊,他若是不念念不忘,那反倒不是他的性子了,你只管去看看,不想在京中厮混,与他直说便是,有我在此,他断然不会强留于你。”

文墨迟疑半晌,道:“确然不想入世为官为仕,只是先父生前也有想要登堂拜官的志向,此番我去面圣,倒也算是为先父了却一桩心事。若是皇帝强求,还请师伯搭救。”

沈幼君笑了笑,道:“搭救倒也不至于,皇帝哥哥早年间也曾在天华宗中修行,对修士们的志向,向来也是了然的。你志不在朝堂,自然也不会强留你,去长长见识再回来有何不可?你师父师伯那边我也会去同他们说明,你若是不放心,也可邀师父师伯同去京中盘桓几日,我自会向故交旧友说明,为你们师门前后打点妥当。”

文墨点了点头,又挠了挠头,起身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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