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终南捷径(5)圆仁(1 / 2)

寂静的伏牛山,响起一声啼哭。

“吱吱!……”

但很快被祝春娇死死捂住,“别哭!”

可她的眼角却已挂了晶莹的泪珠,“否则,你家主人就白死了……”

“谁说我死了?”

不远处,草丛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唐棣“呸”的一声,吐出一嘴的草木灰,然后吃力一把推开身上压着的重物,只见根本不是什么吃人的老虎,而是一黑袍光头的和尚,还操着一口扶桑口音的瘪脚大唐洛下音,正趴在他身上向他致谦,“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贫僧刚刚多有得罪了……”

“知道得罪,还不从我身上下来?”

唐棣皱眉看着久久压在身上不肯下去的黑袍和尚,重重一把推倒在地,然后重重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仿佛沾上了什么阿脏物。

圆仁闻言连连告罪,爬着倒退开。

“是是是……圆仁失礼了。”

树上的春娇见此却是大喜,“唐棣,你没死!”

唐棣道,“暂且,没死。”

“没死,就好。”

树上,春娇一抹眼角,一连说了几遍,“没死,就好。”

“但,接下来就不好说了。”

唐棣目不转睛盯着正北方位三百步开外正一步一步踱近的大虫,还有枝头上挂着的大蛇,而那圆仁则抬手指着那树上挂着的大蟒,黑色的信子“嘶嘶”的朝他们吐着,吓的舌头都捋不直了,直接躲到唐棣身后,抱紧他。

唐棣想要甩开他,“放开!”

圆仁偏偏死死抱住他的腰身,“蛇……施主……有大蛇……还有大虫。”

“我没瞎。”

唐棣皱眉。

这些和尚,不管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忒是一样讨厌。

参天古木最高处上枝头,此时立着一只黑色的夜枭,犹如此地的土地山神,绿豆似的眼珠,在眼眶中微微转动,俯视着伏牛山脉上的一草一木,一蛇一虫。

“禅杖,借我一用。”

广袖下戴着黑色佛珠手串的唐棣,右手虎口微张,一把抓过圆仁手中的禅杖,只见生锈的禅杖顶端上挂着丝丝粘稠的液体,正顺着禅杖一点一点往下滴着,染红了他的虎口,染红了佛珠,最后跌落草地。

“原来是你这把杀生的禅杖招来了它们。”

唐棣看着禅杖顶端未干的血迹,回头看向躲在身后目光闪躲的扶桑和尚,只见他结结巴巴的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施主……贫僧也不愿……”

“杀人?”

唐棣挑眉盯着身后的圆仁问道。

“吼!——”

人血的味道,勾的大虫喷薄着粗重的鼻息,甩着铁鞭似的金色尾巴,扫起地上草木断折飞扬,然后只听它一声大吼,就要从百步开外扑来;银色的月华下,大蛇如一条碧绿的玉带河,沿着斑驳的树影,在树枝树杈间蜿蜒流动着,既好看,又带来致命的威胁,“嘶嘶……”

春娇一面紧紧抱住怀中的阿奴,一面捂住阿奴“吱吱”乱叫的小嘴,紧咬自己的牙银,盯着那灌木丛中,被一虫一蛇困住的书生和和尚。

“啊!——”

圆仁吓的连滚带爬,节节后退,“菩萨、佛祖……谁来救救我们?……”

“你的佛祖不会来救我们了。”

话落,唐棣紧握禅杖便掉头就跑,讽刺道,“要想活命,便往那边跑!”

“可那边是山贼……”

看着那头影影幢幢的火把,圆仁哭道,“贫僧才从土匪窝中逃生,焉能回去自投罗网?”

“那还有活路?”

“那你自己选吧。”

“大虫,还是山贼。”

唐棣一边说,一边在齐腰高的蒿草地里,发足狂奔,他的广袖儒衫被吹的烈烈作响,就像黑夜里一面鲜明的旗帜,圆仁见了,也只得有样学样,夺路而逃,后面追着的大虫紧跟其后,就连大蛇也从树上一个滑落,丝滑无比的窜进蒿草地里。

蒿草地里,危机四伏。

突然,一个趔趄,圆仁被草地里一块拦路石给绊倒在地,“啊!……”的一声,接连滚出去了几圈。

“嗷呜……”

老虎猛地朝摔倒在地的圆仁扑来。

“孽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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