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太乙山(9)书生(2 / 2)

二人赤足走进后院。

窗外有人手缠金臂钏,头施宝盖,腰垂金铃七宝珠,叮叮当当,轻轻走来,笑着轻敲她的窗户,“美人,可睡了?”

“谁?”

祝春娇闻声抬头,只见竹窗上倒影出一道秀骨清像,如仙如妖,半夜轻启她的窗棂。

她惊觉不对,下意识要去抽腰间的玉楼春,可惜玉楼春还没有祭出,鼻间就嗅到一阵淡雅馥郁的西域异香,沛然充盈于心胸,左手抓起的玉楼春应声跌落在地,晕了过去。

“啪”的一声。

玉楼春软软落地。

紧那罗怀抱琵琶,悠悠踏进祝春娇的房内,义甲拨弄琴弦勾起一段破碎的康国伎乐,飞天旋风纹的半截面具下,红唇勾起一抹弧度。

“可惜啊可惜……”

“一朵鲜花,即将凋零……”

屋外另一人闻言哼道,“紧那罗,你若爱惜娇花,趁早换我来。”

紧那罗自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对屋外另一人道,“乾达婆,屏息。”

窗外,戴着飞天卷云描纹面具的女子,便水袖一展,倒飞后退;屋内,紧那罗轻轻拔开瓶塞,那瓶中涌起一层一层色彩斑斓的烟雾,顿时房内花草枯死,靠近的桌椅发出“呲”的一声轻响,甚至焦黑一片。

祝春娇快速屏住呼吸,闭气,后退,拉紧床帷,防止毒气蔓延进来。

可是只是吸入一点,她雪白的脸上便瞬间青紫,随着七彩的烟雾弥漫,窗外的花木也渐渐发黄。

“咚——”

又一记鼓响,突地响起一声“吱吱”狂叫,在这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突兀。

紧那罗“咦”了一声,回头只见一只猴子爬上窗台,正定定的瞧着他。

“吱吱”大叫。

“这哪来的猴精?”

他笑了一声,收回瓶子,正要挥手驱赶,“若想活命,速速离去。”

下一刻,只听“哗”的一声,一片水雾蓦地破墙而入,屋内弥漫的七色烟雾顿时淡去,那水雾堪堪落地,便成一种古怪的绿水,流到何处,何处便成焦黑。

紧那罗脸上刹那变色。

能使清水冲破墙体而入,那是何等高深的功力?

何况是谁一眼看破他的“七色神水”,能以清水溶去?他不禁高声问道:“何方,尊驾在此?”

屋外乾达婆也听到一人声音悠悠似亘古传来,悠扬动人,“清夜沉沉动春酌,灯前细雨檐花落。小生不过大唐一书生,担不起尊驾二字。”

紧接着门外等待的乾达婆,便听到周遭草木一折,她竟不知有人何时欺到自己身后,拍了自己一下。

乾达婆竟然全无察觉。

身后着人一拍,她的半个身子立时麻痹,动弹不得,口舌麻痹,呼救出声,“紧那罗……危险!……”

房内,紧那罗也不见来人,顿时心头警铃大作,只听到又一句话传来,“不过,想与二位打个商量,手下留人。”

“解药在此。”

紧那罗当即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放在窗台上。

只见那猴精一把抓起药瓶,小手麻利的打开瓶塞,敲了些许粉末,撒入房中,屋中的毒气顿时化成绿水,再变成无色。它抓着药瓶蹦蹦跳跳,一路奔向床边,将剩余的粉末沿路撒下,驱散房中的毒气,所剩最后一点全部灌进祝春娇的嘴里,片刻,房中的祝春娇青紫的唇色恢复正常。

窗前的紧那罗见此,看向不能动弹的乾达婆道:“这位美人已无大碍,还请尊下放我夫妻二人离开。”

对方坐在屋中轻笑一声,将空了的茶杯又添上新茶,举杯谢道,“那小生就此谢过了。”

“二位飞天,好走不送。”

“走!”

话落,乾达婆只觉身侧人影一晃,二人根本顾不得去查看出手之人是谁,紧那罗已带着她连纵三丈高,二人宛如飞天而起,隐入暗云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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