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瞬息之变2(1 / 2)

余庆三十二年。

惠王一身亲王服站在阁楼的最高处,观望风云莫测的天,天边乌云翻涌,似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变天了!”

惠王似感慨的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说给身边的幕僚听。

“是啊,天变了。”

二语看似意思一样,却又不同,然而惠王和幕僚都从中听懂了彼此所指。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

惠王苦涩一笑。

“王爷决定好了吗?其实未必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这大概是本王做的最英明的一次决定。”

此时刮了一阵风,惠王将手伸出了围栏,随即修长的手指抓住了在风中飘荡的一片花瓣。

惠王看着手心中鲜艳的花瓣笑笑,“不可苟活,但我却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惠王再次将手伸出围栏,手心的花瓣顷刻随风飘远,快的仿佛从未停留过。

“先生跟他一起走吧,不必留下跟本王一起送死。”

幕僚摇头,声音轻而坚定:“臣可去不惯那。”

惠王内心感触颇深,双手交叠于前对幕僚深深行了一礼,“邢墨欠先生一条命,来世必当奉还。”

“王爷折煞臣了,”幕僚连忙双手将惠王拖起,受宠若惊,“若不是当初王爷收留臣,臣早就是悍匪的刀下亡魂了。”

冀州悍匪横行,凯旋而归的惠王路过冀州听说此事,无视了一道道催他尽快回朝的圣旨,硬是在冀州多停留了半个月,将悍匪清了个干净,也在那时救下了正被悍匪迫害的他,而他从此也成了惠王的幕僚。

“不论如何,邢墨都感谢您。”

“王爷,时间到了。”

惠王最后看了一眼天边依旧密集的乌云,说了一声:“走吧。”

今晚的惠王府肃杀且冷清,惠王遣散了所有丫鬟仆人,只留了不愿离去的心腹下属。

惠王下了阁楼,在黑暗的空气中喊了一声:“祁凛!”

顷刻间一名黑衣影卫现身,单膝跪在惠王跟前,“属下在。”

影卫身材瘦削却浑身充满了冷冽的杀气,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凛烈,危险,又充斥着杀伐之气。

而在面对惠王时,影卫身上的利刺变成了不伤人的软刺,在主人面前乖顺的俯首听令。

惠王扶起祁凛用着温柔的嗓音道:“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吗。”

“属下知道。”

祁凛眼中激起熊熊斗志,有坚定和绝不退缩的信念在眼中燃烧,他知道,过了今晚,世间恐怕再无惠王府,但他不怕更不后悔,身为主人的影卫,为主人而死是他的荣幸。

惠王的声音温柔中夹带着些许狠厉,“很好,本王想要邢奕的项上人头!”

“属下,遵命!”

祁凛眼睛闪一抹凶狠的精光,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他带着主人的命令和哪怕豁出性命也要取邢奕人头的信念转身,却被身后的惠王一个手刀劈在颈侧,祁凛不防信任的主人被劈个正着,身子随即向后倒去。

惠王一手接住倒下来的祁凛,歉意的看着昏迷的人,“是本王骗了你,本王欠你的。”

惠王嘴角轻扯一笑,带着虔诚在人额头上印下一吻,留恋而悲伤。

随即将人交给了身后的幕僚,“先生,交给您了。”

幕僚接过祁凛,“臣,定不辱使命。”

天上落了蒙蒙细雨,却是谁也没把这细雨当回事。

宁王邢奕领兵站在惠王府的大院中,望着往日热闹非凡,被人踏破门槛,如今凄萧的惠王府,宁王嗤笑,由衷的洋洋自得,这场夺嫡之战,胜利的只会是他。

“惠王邢墨意图谋反,本王特奉父皇之命前来捉拿反贼,惠王还不速来束手就擒!”

宁王扬声高喊,以胜利者的姿态藐视一切。

只片刻,惠王领着几个亲信出现,二人隔着不到两丈的距离对持相望。

宁王嘴角微扬,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意,“惠王意图谋权篡位,罪无可恕,特奉旨清剿判贼。”

惠王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宁王拔出腰间佩剑,剑指惠王,“是你束手就擒,还是要本王亲手拿你。”

惠王同样缓缓抽出佩剑与宁王对持,“本王十七岁上战场,从不知束手就擒是什么。”

话音落,二人同时持剑向对方砍去,顷刻间兵刃撞击发出“铮”的一声响,相击的剑刃擦出银白色的火花,惠王和宁王各持一剑僵持不下。

皇位向来立贤不立长,他斗败了大皇兄,本以为皇位非他莫属,却没想到惠王还能从边疆回来,至此原本支持他的大臣倒戈相向,邢墨处处让他不如意,怎能让他不恨,不怨。

“邢墨,你输了!”

“本王无心那个位置,又谈何一个输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二皇兄何苦为那个位置做出兄弟相残之事。”

宁王双臂用力上挑,惠王惯性的后退了一步站稳,随即宁王高傲不屑的声音响起,“皇家无亲情,唯有权利至上。”

惠王凄凉的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眼中平静的已看不出任何情绪。

“是本王错信了你与父皇,落得个飞鸟尽,良弓藏的下场,倒怪不得别人。”

“邢墨,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怪就怪你自己太蠢,将兵符轻易交出才给了本王反击你的机会。”

宁王向四周张望了一番,“怎么不见三弟养的那条狗,本王记得他咬人可疼了。”

“你我之间的恩怨,又何必牵扯到旁人。”

“他可算不得上旁人,本王没少在他手上吃亏,”宁王冷笑道:“如今本王要连本带利的统统讨回来,你在乎的人,本王要让你亲眼看到他残死在你面前!”

惠王拧眉,这便是他宁愿将祁凛送到不知名的世界的原因之一,他清楚宁王对他积怨已久,恨他恨的疯魔,哪怕祁凛只是一具尸体他也不会放过,为的只是报复他。

他希望祁凛能去一个没有战争,没有尔你我诈的和平世界,他的傻祁凛不适合留在这,他也不放心将人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

“本王已经将人送走,二皇兄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宁王邪笑道:“不急,哪怕三弟将人送到天涯海角本王也会把他找出来,到时候皇兄就把他的骨灰洒到三弟坟前如何!”

言罢宁王迅速持剑攻来,惠王举剑相迎,兵刃撞击声再次响起,二人均不留余力的向对方刺砍。

早在惠王与宁王第一次兵刃相接时,惠王的亲信便与宁王带来的士兵战做了一团,但不管是士兵还是惠王的亲信谁都没有干预惠王与宁王之间战争的意思,仿佛这小小的战场只属于他们二人。

“再做这些无谓的挣扎有意思吗,邢墨,你输了,彻底的输了!”

雨势逐渐大了起来,湿透了惠王与宁王的衣衫,雨水顺着发稍滴落与地上的小水洼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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