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象天司（2 / 2）

崩落的仙女峰遗址上站着两个人。

都是身穿青色圆领袍衫，只是年岁不同。

年长的约莫四十来岁，年轻的约莫十五六岁。

“藏风谷风水倒是不错。”年轻一点的男子四处瞅了瞅，“只是可惜被贾况所占。”

“干正事。”年长者雷宁道，“看看脚下崩塌的石块吧。”

年轻人程孚点头，但见他拿出一个青铜陀螺，原地坐下，手指一搓，陀螺开始在岩石上转动，同时他沉目陷入冥思。

雷宁看了一眼那青铜陀螺之后，眼睛看向塌了大半个的仙女峰以及那些崩落的石头。

“咦。”半晌，坐在地上的程孚发出讶异，“奇怪。”

岩石上那个青铜陀螺仍在旋转。

“怎么样？”

雷宁问道，“可有何发现？”

“这里的秩序似乎并无混乱的迹象。”程孚疑惑道，“不动陀螺和我，都未曾感知到任何杂乱。但是——”

“这里分明就曾经遭受过一场混乱。”

雷宁缓缓道：“仙女峰矗立亿万年，从未发生过崩落。这些石块在自然状态下是不可能掉落的，肯定是受到了强大的干扰或者牵引。你乃是法家一途，最善探查秩序，你的不动陀螺又是乙级神物，你们联手，竟然没有探查出干扰的来源吗？”

“雷大叔，你乃是开了阴阳眼的气灵明目者，可探查出什么？”

程孚道，“你是阴阳家的，你们不是也很擅长观察异象吗？”

“没有。”

雷宁摇了摇头，“我已打开气灵明目，但是和你一样，未见异常。”

“那这就是最大的异常了。”

程孚嘿然一笑，“来象天司一年多了，总算遇到一个有趣的事了。”

雷宁看了他一眼，无奈道：“象天司查的可不是什么儿戏的事……”

程孚连忙举手：“我知道，我明白！”

雷宁目光落在被掩埋的山庄上：“这贾员外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庄里的奴仆也多是为非作歹之辈，死不足惜。只是他们的死因很奇怪，可能涉及超凡。适才我施了风占之法，未得出一个明确的结果，说明此事大有蹊跷。”

“你看这些巨石——”

雷宁指着那些崩落的石块，道：“所有的巨石，都好像被切割的一样，脱落的那个面极其光滑，这不像是天然的，而是人为。”

“确实。”程孚点头，“山体像豆腐被人拿刀切过一样。可是能切割这么大的山体，得是什么样的高手？”

“反正我做不到。”雷宁道，“至少是七境。”

“还有一事。”

程孚收好青铜罗盘，又拿出了一只龟壳，道：“贾员外独子贾福生似乎被选为活人祭祀祭品。”

雷宁：“你怀疑仙女峰崩塌和此事有关？”

程孚晃了晃手里的龟壳：“待我用龟壳占卜一下……”

雷宁大惊：“不可！你这龟壳乃是甲级神物，会有巨大反噬，我保护不了你！”

程孚满不在乎：“不会有很大反噬的，我还有长生灯呢。”

雷宁还是摇头：“堂主说过，神龟之壳不可擅自使用——”

程孚还要坚持，忽听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此地陡然熵增，极其混乱，你要是想死，就用龟壳占卜。”

却见一个青衣素袍尼姑在巨石间蹦跳而来，她看了一眼程孚，道：“知道你富贵，但也要节制。”

“副堂主，你怎么来了？”

程孚笑道，“如此小事，交给我们处理就行。”

素袍尼姑妙目看了看贾氏山庄遗址，喃喃道：“毕竟三十多条人命，我须得行‘往生’之法，不然陡增的熵可能污染此处山林中的精怪。有因必有果，待我探查，自会给你们调查方向。”

素袍尼姑盘腿坐下默念，头顶白光大作，凝成一个小和尚。

那小和尚在崩落的遗址上飘到东又飘到西，半晌后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山麓。

素袍尼姑大袖一挥，裹挟程孚二人来到了山麓。

正是昨夜秦观站立之处。

“樟树街！”

小和尚的声音有些尖锐，“秦氏米粉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