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落幕（2 / 2）

对于曲洋的话，左冷禅不信，但李寻欢却在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只是这一切都没有实证证明曲洋的话语，而在场的众人也都不信这位魔道妖人的话。

“跟这妖人有什么好说的。”

“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

“对对对，杀了他。”……

一时间在场群情激愤，对这曲洋纷纷喊打喊杀，就连那站在旁边的刘正风也被波及，显得颇为狼狈。

面对这种情况，不要说本就没有多大名望的乐阳了，便是有心想要为曲洋辩解一番，好找出真正凶手的李寻欢也有心无力起来。

特别是刘正风与曲洋二人都已经萌生了死志，让一切调查更加困难起来。

曲洋自知必死无疑，所以也不与那些人答话，只是看向刘正风道：“愚兄今日毙命于此，确实天数使然，只是连累贤弟名望一朝尽丧，愚兄心中实是不安。”

刘正风看向曲洋，微笑摇头道：“你我肝胆相照，还说这些干什么，人生莫不有死，得一知己，死亦无憾。”

曲洋闻言心中一痛，只是想及如今的情况，竟无语凝噎。

刘正风环视一周喊打喊杀的众人，轻松地笑了笑，道：“此辈俗人，怎么懂得你我以音律相交的高情雅致？他们自以为魔教便没有好人，正道便没有坏人。是以料定你我结交，必是我刘正风数典忘宗，或将大不利于五岳剑派与正道。唉，他们不懂，也怪不得他们。”

“只是你我新编的笑傲江湖曲却是不能流传于世，甚憾。”

“接着。”随着话音的落下，半空之中有两道黑影突然朝着刘正风与曲洋飞了过去。

刘正风眼神一凝，见到一箫一琴飞了过来，他伸手一搭，箫入他手，琴摆在曲洋的身前。

刘正风与曲洋朝着给他们递上这些东西的乐阳微微一笑，接着两人便旁若无人地吹奏起来。

刚开始围观众人看到两人如此视众人于无物，无不心中大恨，大有当场上前打死两人的想法。

便是李寻欢也是眉头微皱，想着这都什么时候了，两人不是好好想着怎么证明自身清白好脱身而去，反而开始弹奏起音乐来，当真是无可救药。

只是随着刘正风与曲洋的演奏渐入佳境，在场众人不管平时听不听得懂音乐，都无不陷入两人的音乐中不可自拔。

等到两人合奏完后，在场众人都纷纷热泪盈眶，俨然一副世事明悟之感。

便是那铁血心肠的左冷禅脸色也微微一变，显得有些动容。

刘正风轻轻一笑，说道：“多谢小兄弟能让我与曲兄能够再合奏一曲，从今而后，世上再也无此琴箫之音了。”

曲洋一声长叹，说道：“昔日嵇康临刑，抚琴一曲，叹息《广陵散》从此绝响。嘿嘿，《广陵散》纵情精妙，又怎及得上咱们这一曲《笑傲江湖》？只是当年嵇康的心情，却也和你我一般。”

刘正风笑道：“曲大哥你又何必执着？你我今晚合奏，将这一曲《笑傲江湖》发挥得淋漓尽致。世上已有过了这一曲，你我已奏过了这一曲，人生于世，夫复何恨？”

曲洋轻轻拍掌道：“贤弟说得不错。”

随后曲洋看向送乐器的乐阳，道：“小兄弟，我和刘贤弟醉心音律，以数年之功，创制了一曲《笑傲江湖》，自信此曲之奇，千古所未有。”

他说到这里，从怀中摸出一本册子来，说道：“这是《笑傲江湖曲》的琴谱箫谱，请小兄弟念着我二人一番心血，为这琴谱箫谱觅得传人。”

乐阳接过曲谱，心情有些沉重，都：“必不负两位前辈所托。”

此时刘府群雄都被两人的音乐所感染，又加之两人所说乃是交代遗言的模样，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等待他们的后续。

曲洋转头看向刘正风，道：“兄弟，咱们这就可以去了。”

刘正风道：“好！”伸出手来，两人双手相握，齐声长笑，内力运处，迸断内息主脉，闭目而逝。

李寻欢见此，上前一步，将手搭在两人的手腕上，随后朝着众人摇了摇头。

乐阳见此不由得心中难受万分，本来他只是想要好心拯救一下刘正风一家，也好稍微回报一下回雁楼的刘掌柜。

哪知道既然因为下意识深信剧情而弄巧成拙，让刘正风与曲洋身死当场。

所以当他抬起头来，看到周围一圈神色复杂的人群时，突然意识到随着刘正风的死亡，事情或许还未结束。

只是还不等乐阳发话，一道沙哑的声音也在人群中响了起来：“刘师弟虽然生前做了错事，但好在他也算是有担当。我莫某作为衡山派掌门，也当为他的后辈弟子做担保，若是有人因为刘师弟的身死而来找他后辈的麻烦，衡山派绝不答应。”

随着声音的落下，人群纷纷向两边分散开来，将身处其中的莫大先生显露出来。

岳不群见此，也强压下心中的不悦，朗声朝周围人群道：“虽然刘师弟对魔教长老一事有欠考虑，但刘师弟死前毕竟还是五岳剑派的一员。”

“如今既然他已经为他的选择付出了代价，那我代表五岳剑派也将成为他后辈子弟的坚强后盾，希望各位能将此决定广而告之。”

随着岳不群话语的落下，原本心中有些心思的众人纷纷打消这个念头，随后各个散人三三两两地离开了这个多事之地。

左冷禅看到广场上的这一幕，心中对于自家弟子的死亡终于有了一丝怀疑，只是这一丝怀疑转瞬即逝。

随后他冷哼一声，招呼剩余的弟子抬起已死的嵩山派尸体，离开了刘府。

令狐冲见此，不由得唏嘘道：“刘师叔结交朋友，全副身家性命却都因朋友而葬送。虽然结交的是魔教长老，但两人肝胆义烈，都不愧为铁铮铮的好汉子，委实令人钦佩。”

显然刚刚的笑傲江湖曲给令狐冲的感受格外地冲击，让他的价值观都有些别扭起来。

岳不群听到这话，想起刚才他的言论，不由得扭头狠狠朝令狐冲瞪了一眼，道：“他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子，所以你也打算做这个好汉子是吧。”

“我满足你，你回华山之后就自己上思过崖，好好思过三个月，想好怎么做你那好汉子。”

说完之后岳不群也转身出了刘府，只留下原地哀号的令狐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