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嵩，同桌（2 / 2）

之所以说古老，石广高中也算老校区了，从恢复高考制度，举国上下一片苦学，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这片离城区不远的坟区就盖了简易的教室，提名石广高中。进学校门口3层板楼老教学楼现在也都还在使用，一般都是给高三年级使用，楼矮，避免顶不住压力的高考生跳楼或者高考前夕莫名飞出的纸飞机……

但是那个好座位被前者霸占了，哎！高一名也能压死人。他还把桌椅也搬近了那个窗户，我们中间隔出了一点空位，楚河汉界分明出来，那既然这样，我倒也没必要贴上去！我和他，我和她们从来都不是同路人。

初中时候就有人叫我哑巴，“小哑巴，小哑巴，为什么走的那么快！你是程垭的妹妹吗？”我除了恶狠狠瞪他们，别无他法，我是斗不过他们的。借那个老巫婆的光，让我厌恶世间的眼睛有的放矢。哑巴，我只是不愿意和他们同流合污而已。

我喜欢听奶奶说话，说她那时候遇到的人和事。奶奶即使最后成了孤儿，她也常念叨，最难的日子自己她也过过了，最惨时候饭都是吃不上的，吃土豆，大豆裹着野菜什么的都过来了，剩下的日子都只会是好日子。可我没能听话，变成她那样乐观积极向上的人。

奶奶还把大姑小姑给她买的吃的偷偷留给我，我有些骨瘦干柴，特别怕过冬天，手脚冰凉，骨头都似乎沾着凉气，到夏天了也不能热透。所以程垭似乎开玩笑的说过，我这个人特别凉薄！我就不再和她同床睡了！和奶奶睡觉，冬天睡觉时她会把我冰冷的脚抱在胸前，我也紧紧抱着她的脚取暖。和奶奶睡特别热和，不会被冷醒然后再也睡不着。

还有小学时候奶奶早上还要给我编辫子，花样很多，那些女孩会跟着我回来特意让奶奶给她们编。我喜欢跟着奶奶去山间挖些中药材，那里有清澈的山间小溪，周围都是一片蓝色的花。挖中药得到的额外收入，奶奶也给我攒着，入冬农事少了，给我买白那种白绒绒的毛线织毛衣，那件白绒绒的毛衣用的肯定是当时最贵最贵的那种线吧，现在也依然如白雪。

我低着头看着课桌发呆，圆脸女老师安排从靠门的那桌开始上台自我介绍，并且要写下自己的名字，且还需要有些设计，让同学们好记住，看哪个同学能够记住班里同学的名字和人最多，还有奖励。

被一只手肘碰了一下，思绪飘了回来。“到我们了，你先还是我先。”我让开示意他先上去，黑板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写上了全班的名字了，有在名字上做设计的，有在口头介绍时候给名字做一些特别解析更容易让人记住的，甚至还有说出名字背后的故事的，开心的搞笑的都有。我只是恍恍惚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名字背后的那一张张对应的脸却一张都对不上。

甚至刚开始就同桌坐的比我话稍微多点的那个女孩子，在打乱大重组后我都看不到她在哪里。奖励什么的！我就不要想了，没有惩罚就可以了，也不是每个人记性都好！

“同学们好！我叫于嵩，于是的于，许嵩的嵩。就是那个唱：玫瑰花的葬礼，埋葬关于你的回忆，感觉双手麻痹不能自已，已拉不住你，真的好美丽，那天的烟花雨，我说要娶穿碎花洋裙的你。”后面那段《玫瑰花的葬礼》是真唱，同学们那种“哇哦！”的声音。就连圆脸班主任脸上还有娇羞的笑意。有起哄再来一首的，有女生和女生之间交头接耳，评头论足的！于嵩写了名字就走下来。

到我上了，妈呀！刚刚要是知道他这么社牛我就先上了！现在大家兴致都很高，卧龙之处必有凤雏，难度提高后，大家都在看后面同学还能拿出什么不得了的功夫！可我有什么啊！有“坎坷的坷。”

我吞吞吐吐的：“同学们好，我叫程坷，禾苗程，坎坷的坷。”说完迅速转身写上自己的名字后，又在名字后面涂了一个小小的五角星，谁敢说这不也是一个设计呢？在写名字时候同学似乎也才在于嵩的歌声中回过神来，纷纷叫大声点，听不清！不知为何，我耳根子开始发红，也不顾大家的意见。径直的想走回我的座位上去躲避这些声音。

距离座位也就几步之遥了，又被圆脸班主任叫了回去，她哼了两嗓子，场面就安静了下来。要从我开始叫出同学的名字！妈呀！靠！我没说我要参加啊！再靠！刚才忙着发呆去了，只记得玫瑰花葬礼的于嵩！

回程的脚都重了几斤似的，我努力回忆着白天里看班级表里一扫而过的名字，竟然那张表里每一格都写着于嵩！于嵩！于嵩！我再努力思考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能够憋出几个名字，回想起报纸上看到的全国几个重名率最高的几个名字。男生叫张伟的最多，还有王建国，王伟，女生最多是王芳，只能碰碰运气了！瞎猫碰一下老鼠崽！

圆脸老师连续指了3个女生，我都连续且无奈的表情称呼她们“王芳？”从第一个王芳开始，已经有同学发出了讥笑声，第二个王芳？出来后讥笑声更甚，第三个王芳？圆脸都忍不住了，下面更是笑成一团，我的脸更红了，再不让我下去我可能要在台上流泪了！哭死我得了！

我以为这场闹剧只不过是我没有认出谁是王芳结束，但闹剧结束的方式却是反问我，能认识那个男同学或者女同学？我难以启齿到，认识于嵩！才被放了回来！

于嵩同桌像是见识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样，虽然没有笑声，但嘴型还在“哈哈哈”。不一会我才知道他们笑是因为这个班竟没有女孩叫王芳。虽然重名率是最高，但也不可能各班都安排一个。后面的猜名字环节我红着脸旁听着，最怕期末考试结束后告诉我们考题简单，下学期开学再考一遍，然后比期末考试还不如。也担心老师一会又要突击我，我心突突的！

本来是识人知名字的游戏，最后变成了那些人全班都认识的，有几个都上榜了。刚才我的那段出丑，我的呼声还挺高，我简直找个地缝钻进去。一直熬到了领军训服回了宿舍。

哎！

于嵩！

我的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