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来新人了（2 / 2）

满院俱静，战文从向阳沟村民们的眼中，看到了欣喜，看到了敬畏，看到了崇拜，看到了溢于言表的自豪……那是他之前从未见到过的复杂神情。

而沟外的村民们，更多流露的是敬畏和虔诚，有的甚至双手合十，微微闭眼，仿佛正朝着他许下心中的愿望。

就连盘腿恢复灵力的谢安知，也都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战文右手捏拳，放在嘴唇轻轻咳嗽了两声，小声问：“妹妹，他们为啥这么看我们？”

“是看你。”白素素也学着他的样子，压低声音说，“你两次忽然消失，忽然出现，要不是我心里明白，大概也会吓一跳，会误以为你是神仙。”

向阳沟每家每户都有神龛，除了供奉祖宗牌位，还会摆上泥捏的神佛。当然，那些根本不是真正的神佛，极大可能是百年前云游到此的道士或者和尚。

想到这里，战文的脸上泛起一抹苦笑，心说大家不会把我当成显灵的神了吧？

他憋了半天，想出了个自认为还算可信的说法：“大家别误会，我刚刚只是施了个小法术，把那两个混蛋拉去向阳山喂狼而已……”

紧跟着，战文把话题引到了李大爷家的喜宴。

“第二轮吃席的客人，才吃了几口就被那群混蛋搅合了。这样，大家赶紧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再做一些饭菜，李大爷，您看可以吗？”

李阳刚立刻反应了过来，招呼大家收拾院落……这场被意外中断的宴席，渐渐步上了正轨，战文重新回到厨房忙活了起来。

白素素则去高坎下的地里，她将死人扒拉个干净，搜了所有可用的物资之后，拖拽着一个个尸体扔进了山里。

至于那匹扎眼的黑马，让她牵出了村外，交到了埋伏在暗中的妖怪们手中。

战文不知道的是，前脚诡异地送走恶人，后脚就进厨房熟练做菜的操作，并没有打消向阳沟外的村民们的疑惑，反而更让他们觉得，他是拥有神通的神仙。

如果不是神仙，怎么会瞬间消失，又瞬间出现？如果不是神仙，怎么会做出香飘四溢的饭菜？

……

四月十五正午过后，附近村落的宾客们陆陆续续走了。

吉时已到，李家的亲戚朋友们也跟着迎亲队伍走了，向阳沟的村民帮忙收拾完屋内屋外，也提着桌椅板凳，杯碟碗筷回了家。

热闹了半天一夜的院落，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院落里，用布包裹耳朵的白素素一脸好奇地看向谢安知的竹节烟斗，鼻子呼呼两声之后，皱起了眉头。

她实在想不通，眼前的老爷爷为何会吸这种呛得人流眼泪的“叶子”。

谢安知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烟，疑惑地朝战文问道：“你不叫和珅？”

“对！”战文叹了一口气，“谢大爷，我叫战文，跟叶家也有不共戴天之仇。”

“什么仇？”

“他们……杀了我全家，我跟你一样，都是那个漏网之鱼。”

李阳刚叹了一口气，看向并排而坐的一老一少，感慨道：“没想到，你俩竟都跟那十恶不赦的叶家都有滔天仇怨，那……你们打算去庆阳城报仇吗？”

“当然。”谢安知用烟袋笃笃地敲着板凳腿，把烟斗清理干净，放进了怀里。

他黝黑的脸庞上，蒙上了一层阴云，眼睛看向南方，咬牙说道：“忍辱负重三十二年，也是时候出山复仇了。只不过……”

谢安知叹了长长的一口气，开口说道：“昨晚，我跟年轻的叶正风交手之后就知道，我想杀了最大的仇人叶应天，怕是难于上青天。”

“哎……”张富祥看了看满脸愁云的谢安知，呆坐沉思的战文，感慨道：“我以为向阳沟的人苦，没想到你们更苦。”

他没有说完的话是，我们吃不饱穿不暖，可至少还吊着一条命，你们吃得饱穿得暖，心里却装着对亲人的思念和似海的仇，是真正的苦。

“哎，说起来，这叶家也是我们的仇敌了，可惜……我们帮不上忙。”张富祥似乎感同身受，愁眉苦脸地说道。

他的话倒是让战文想起了昨天那个发财的计划，于是顺势提出了砍鸡血藤做手镯，砍金丝楠和黄花梨做家具、念珠的想法。

张富祥愣了一下，随后无比惊喜地说：

“年轻人的脑子就是好，只不过，金丝楠和黄花梨大多在山林深处，我们根本不敢去。而鸡血藤做手镯，真的有人买吗？我之前在庆阳城好像没见过卖的。”

“那就从我们开始卖鸡血藤手镯。”战文想了想，指着向阳山脉，“只要你们认识金丝楠和黄花梨就好，我回去跟山里的动物打个招呼，它们不会伤害你们。”

这么一说，李阳刚也来了兴趣，问了好些关于念珠、家具、手镯加工样式的具体问题。

这倒把战文难住了，他本想询问在混沌空间挨揍的叶正风和薛桑良之后，再告诉这位老木匠具体细节。

没想到谢安知立刻描述了几种流行的样式，还说如果需要，他可以画出草图。

李阳刚一脸诧异地看向张富祥，喃喃道：

“你不是一直在牛家村吗？怎么会对庆阳城富贵人家的家具，和尚和信徒用的念珠，知道的这么清楚？”

谢安知的脸上勉强挤出笑容：“李老哥，张老哥，忘记我是以打柴为生了吗？我经常去青龙镇，自然知道一点。更何况，我背负着血海深仇，肯定会时不时打听庆阳城的讯息……”

他的解释令两位老者茅塞顿开。

谢安知转头看向微笑的战文，猜测道：“难道，你是想通过卖名贵家具接近叶家，找合适的机会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