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路平安（2 / 2）

先皇登基后，楚国公立马率众先归顺，完全不顾及和太子昔日的情分，简直狗腿到令人嗤之以鼻。

几日后的一场游园会，楚国公世子讽刺新朝，大闹了一场，不知所踪。

有人说楚国公为了保全自身把儿子推了出去，也有人说太后杀鸡儆猴，楚国公世子凶多吉少。

那时候她自顾不暇，来不及伤感，只是后来午夜梦回时她总是会怀念梦都的一切，包括楚铭泽。

月远征小的时候心里只有那些刀枪剑戟，后来又早早随着定北侯前往椋州，对她这个表妹自小就疏于照顾；于世子也就长安然两岁，两人自小的相处模式便是一见面就吵架，一分开或许会有一点点想念，当然，安然是不承认这份想念的；至于吴子期，他自小便对她照顾有加，但是因为他不可言说的情愫，安然也很难真正把他当成一个兄长。

所以当年梦都的这群孩子里，对于安然来说，楚铭泽更像是安然的亲哥哥。

如今看到楚铭泽和吴子期在一起的样子，她好像又回到了梦都的那些年。

她离开梦都这十年，梦都发生了许多事情。一场游园会，楚国公世子失踪；清泉寺那场大火，永宁公主薨逝，椋州世子成了未亡人。她本来以为她熟知的一切都逐渐消失，但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曾经珍视的一切都还在，而且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反抗着世间的不公。

......

齐衡走后，贺南舟一人在竹屋上饮酒，阮秋语无声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你来了，陪我喝一杯吧”，贺南舟未曾回头，也知道后面是谁。

阮秋语轻轻道：“我观她气息紊乱，经脉凝滞，怕是中毒颇深。”

那声音十分轻，一阵风就吹走了，但是他真真切切听到了。

阮秋语自小在尸山血海中存活下来，武功内力都高于常人；再加上后来她成为了阎罗殿最好的杀手，受伤乃是家常便饭，久病成医，医术倒也学会了点皮毛，只需观其气息面色也能知道那人地身体状况。

贺南舟感慨道：“她今日跟我要回光丹时我便有一丝怀疑，只不过还心存侥幸罢了。如今连你都看出来了，那她真的时日无多了。”

贺南舟递给她一杯酒：“你能看出来她中的什么毒，此毒可有方法解？”

阮秋语伸手接过，一饮而下，无礼道：“我只能观人生死，并不会救人性命。”

贺南舟大笑道：“也是，她师从碧山庄，若真能解毒，又何必轮得到你我，是我多虑了。今晚月色甚美，你陪我多呆会吧。”

阮秋语知道他心情不好，难得没有顶撞他，就这样乖乖坐在他旁边。

贺南舟叹气道：“其实我也就见过她两面，但总能在她身上看见你的影子。我总在想，若是我当年早点认识你，你是不是就不用在那里受那么多苦。所以我看到她真的要香消玉殒时，总是有些惋惜。好在你经历了这么多，依旧好好的在我身边。”

阮秋语道：“你不必有太多惋惜，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如今我已经放下了，你也早点释怀吧。如今我只想早日离开这里，山河烂漫，总该去看看的。”

贺南舟凝视着身旁人的双眼，她的眼神有着万千世界，却独独没有自己。

贺南舟妥协了，“若是一年后你仍然不喜欢我，我准许你离开”。

贺南舟举杯对明月，自言自语道：“前路坎坷，愿你一路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