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福荣茶馆(1 / 2)

椋州十月,冬风乍起,初雪遂至,街上人烟稀少,然而福荣茶馆人满为患,不为别的,今天茶馆说书人萧三爷开新书。

萧三爷说书申时开始,酉时结束,此时刚至午时,一楼大堂里座无虚席,茶馆老板本着财无上限的原则,甚至还卖起了站票,茶馆里人头涌动,吵吵闹闹,像是过年。二楼分为十二个雅间,以地支命名,虽然零星几个有人,但这都是早十天就预定出去,一般午时三刻前也都会到齐。的店里的小二腿脚快,嘴也甜,管你是姑娘少爷还是平头百姓,准保哄得你开开心心的。若是赶上萧三爷的场,哪怕是门口要饭的乞丐都能得点免费的瓜果吃,听说还是走的萧三爷的账。

巷口一阵马蹄声传来,一辆双骑马车踏雪而来,在停在茶馆门口,车夫身着黑色劲装,腰间一把玄铁剑,一幅剑客模样。黑衣剑客转身下车,轻轻撩起马车的门帘,一女子自马车中走出,那女子身着红色对襟襦裙,单薄的衣衫在寒风中飘扬,那女子却坦然自若,好似没有任何感觉。随后一紫衣女子扶着红衣女子的手臂缓缓下车,相较于红衣女子,紫衣女子似乎怕冷的紧,只见她紧紧缩在宽大白狐裘内,手里揣着赤色暖炉,紧跟在红衣女子身后。

一行三人在小二指引下来到二楼辰字号雅间。

两女子自雅间窗边椅子坐下,红衣女子一招手,黑衣剑客便大步走到红衣女子旁边,随手将玄铁剑甩在桌上,飞快坐下,然后紧盯着着桌上的糕点,眼里泛着金光。

“吃吧”安然把糕点往他面前一推,略显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我是平时饿着你了?你能不能吃出点人样。”

玖霄塞得满嘴都是,揪着红衣女子的衣袖,艰难的从嘴里挤出一句话“安然姐,福荣...茶馆的...糕点就是好吃,你也尝尝嘛。”

安然拿起了一块糕点递给了一旁的紫衣女子“你也尝尝,一会都被这个小子吃完了”随即把另一盘也往玖霄那推了推。

雅间里有一扇内窗,窗内侧还有一片轻薄的竹帘,安然将竹帘卷起,轻轻将二楼的小窗推开了一条小缝,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楼下涌动的人潮,转身看向紫衣女子,“婉汝,你说萧三爷是谁啊?”

颜婉汝刚刚接过糕点,咬了一口,糕点柔软甜腻,糊了一嘴,听到这个问题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缓了很久才回答到,“萧三爷可是椋州风流人物,你这都不知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年到头都是在军营里,怎么可能了解一个茶馆说书人”月安然摊了摊手,一脸理所当然。

“萧三爷本名萧敬轩,家中独子,族中行三,小的时侯家境殷实,自小读尽了天下奇书。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双亲离逝,族中无人庇佑,他便四处游历,可怜他那时不过十二三岁,便四海为家尝尽人间冷暖。不过是金子总会发光,他在游历之中写了四本游记,更是写了一本名满天下的天下论,此论一出便得不少学子推崇,更是被于阁老喜爱,收为关门弟子。后来于阁老曾亲自举荐他做灵州逐鹿县县丞,偏偏他就是没有为官致士的心,仅仅上任三天便辞官而去,后来不知怎么来到了承安县,在福荣茶馆说了三年书,你都不知道二楼雅间有多难订,我可是排了七天花了十两银子才得来的”

“平时先生让你背书时从不见你记得如此清楚。”月安然笑了一声,递了杯茶水给她,让她润润喉。好像第一次从她嘴里称赞一人。她这个妹妹只是她年少在凉秦边界捡来的小乞儿,后来又陪她在悬壁山庄求学,两人早已把彼此当做自家姐妹,舅舅府里的人都称婉汝为三小姐。婉汝自小受过苦,后来就收了性子,从不与人交心,总是喜欢在自己房里弹琴作画,偶尔看向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就在安然面前叽叽喳喳的,像是只小雀。不过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不喜欢凑热闹的人,之前也没听过她谈论过什么人。而且她自小是畏寒怕冷,能让她冒雪前来,怕是萧三爷真的有点东西。

婉汝牛饮了一大杯热茶,拍了拍她的手,“你呀,平时休沐的时候就应该多出来转转,老是混在军营里算什么,我跟你说萧三爷在椋州简直人尽皆知,他的听众无数,更不乏有远道慕名而来之人,在椋州风靡一时,彼时还有人想去滋事,但这些人后来都不知所踪,也就没人敢在招惹萧三了,他虽然刚及弱冠,但是因为其言语犀利,文笔卓然,在椋州境内无论男女老少均尊称称其为三爷。他说的书天上人间,无不敢说,无不能说,奇人轶事、仙魔异志、鬼怪传说无一不精,今天要开的新书更是与之间不同,所以在大雪寒冬之际也吸引了无数听众慕名而来。”

安然看着她一脸兴奋的样子,有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与众不同?怕是哄人的噱头吧,你知道今天要说的是什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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