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道系统（1 / 2）

大玄王朝，清水郡，平安县城。

城北角处有装饰古朴的庭院。

厢房之内，一个瘦小子平躺在木床之上，盖着层棉被。

王凡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木质的屋顶，轻微的霉味不断钻入鼻孔之中，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门外传来一阵平稳的脚步声，透过白色的窗纸，那身影依稀可见。

一阵咯吱声响起，沉稳的脚步很快就停下了，他微微侧头，就看见来人坐在床边的木桌前。

低沉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不过是一方砚台而已，何须如此。”

王凡感觉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十分错乱，但几十年的人生经历让他在面对陌生环境时并没有表现出慌乱，哪怕这明显已不是他原本的世界。

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书院里的学生，勉强算半个童生，学学四书五经，倒不至于成为个大字不识的粗鄙之人。

刚刚开口说话的便是书院中的李夫子，在他们书院童生眼中是位不苟言笑的严厉老师，话不多，教学只按讲义上来，即使有人提问，也只会让对方回去好好温习。

王凡坐起身来，穿着的单衣还有些潮湿。

“回李夫子话，今日之后就暂别书院了，这方砚台陪了我三年有余，想留着当个念想。”

那中年人眼神深邃，让他无法看透其内是否有何深意，但却给他难以承受的压力。他感觉自己好似身无寸缕，所有的秘密都展露无遗。

好在他不喜欢的那种感觉只持续了片刻。

“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虽不是寒冬腊月，但着凉了也是件麻烦事。”

手中热茶开始缓慢驱散体内的阴寒。

王凡默默低头，两份截然不同的记忆想要完美的融合需要一定的时间。

今日是他在书院的最后一天，原主在读书上并没有表现出惊人的天赋。

已经到了成年束发的年纪，想要通过考取功名而走上仕途本就是条难路，再加上婶婶对自己待在书院之中一直颇有微词，原本微小的可能便被彻底堵死了。

所以他今日是来向书院作最后的告别，带走所有的用品之后，他便要开始在县城里找个活计讨生活了。

那几个浑小子好像也是知道了他马上就要离开书院，即使在这最后一天也不愿意放过捉弄他。

那块砚台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反而是那种最便宜最粗糙的款式，赵家的小公子当然看不上，只是想找个由头。

按照原主往日的性格，断然是不敢反抗的，但是今天好像吃错了药一般，一直抱着那块砚台，直到被堵在了水岸边，甚至在被拦下之后突发狠劲，把拳头塞到了对方嘴里。

对方人多势众，他又只是个小个子，结果就是被推入了湖水之中。

岸边的几人立刻就作鸟兽散了，至于帮忙呼救，从来就没有在那几个身穿华服的公子哥脑海中浮现。

至于何时被李夫子救起，何时躺在了后院的厢房中，他就完全不知道了。

桌旁的中年男人倒是没有在意王凡神情上的变化，反而是有些诧异对方的沉稳，既不生气，又不恼怒，好像被推下水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门外又有一阵轻快的脚步靠近，短促的敲击声之后，清澈悦耳的声音响起。

“爹爹，你让我拿的衣服。”

房门出现一名面容稚嫩的可爱少女，乌黑亮丽的秀发简单绾起，穿着一身淡绿色长裙，双手抱着一套灰色长衣，在看清房间内衣着单薄的王凡后脸上多出了一丝羞红。

李夫子接过那套衣服，微微点头，在自己女儿耳边轻声嘱咐几句之后，就让她回去温习功课了。

王凡接过朴素的旧衣服，同时也听到了对方的忠告。

“最近城里不太平，你早些回去吧。”

很明显，这位夫子并不想多聊，直到王凡躬身行礼，告辞离去，那宛若假寐的中年人才微微点头示意。

不一会儿，那道略显活泼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夫子身边。

“爹爹，你明明可以早点救下他的。”

“念儿，忘了我教你的话吗？”

那可爱少女脸色微变：“没忘，天理循环自有定数，不可干涉他人命运。”

“只是可惜了那份难得的书生意气，就不知这劫他过不过得去了。”

书院后院又归于平常，仿佛有阵阵读书声在其间回荡。

……

王凡行走在书院之中，逐渐理清自己脑海中的记忆。

父母早亡，从十岁起就寄居在叔婶家中，他三叔是平安县城小有名气的铁匠。

并不是因为血浓于水的亲情，而是原主父母留下了一笔不菲的家财，不过现在都化作城东那间铁匠铺了。

叔婶三十有余，却并无子嗣，大大小小的医馆大夫都寻了个遍，却是不见成效，现在甚至开始求仙问道了。

而王凡就成为了婶婶眼中的累赘，看见就生气，若不是三叔还念点旧情，他早就被赶出家门了。

离开书院，让他自谋生路，也早就有了端倪。

书院大门近在眼前，回头只看见一片昏暗，好像已经有稀薄的雾气升起。

他还是没有理解刚刚夫子的眼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却未发一言，面对告辞也只是点头示意。

王凡手中还捧着那块黝黑的砚台，就在他走出书院大门，打算将其塞入布包之中时，异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