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曾来过我的梦中(2 / 2)

“但风却在为你疗伤,你调动魔法时,他们一时也没有懈怠过。”

希宛兹越发迷惑,他听不懂吉斯的话语,也没有精力去反驳,只能绞尽脑汁地想,然后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

“但风才是在我肚子上开洞的罪魁祸首啊,那个时候我明明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缕风,都让我疼晕过去了。而且就算说到能化,到现在我也没能完全去操纵它,我自始至终都是被动的,无论是融合,还是疗伤,那都非我所愿。”

“你仔细想想,果真如此吗?明明是你想要疗伤,风才会那样做。”

“不可能,我……”

吉斯很吵,至少希宛兹是这么觉得的,他好似变了,不对自己话负责,风魔法如何调动,希宛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但此刻,他却有点迟疑了。

一种全新的境界,一种不同的感受,一种,被接纳的快感。

他是能操纵风的,【自始至终】。

“怎么会?”

希宛兹迟疑着,看着身上那奇迹般地变化。

不只是拇指,整个右手都像是由风组成的一样,随意地消失,变成风,也能随时出现,只要风再次凝聚。

事实上整个身体都是这样的。

一股风涌了过来,肚子上的大洞立刻被填满,修复成原来的样子,好似未曾出现过伤口,而这一切,都是随着希宛兹的想法决定的。

“你可以随时能化,也能随时解除,这种境界,在人间已是上乘。”

正如吉斯所说的那样,只是经历了一次驱逐,他对魔法的掌控,便又发生了巨变,达到了更高的阶段。

“我被自然接纳了?呵,那按你的话说,算是自然给我的一场考验吗?虽然是在你的帮助下通过的。”

吉斯站了起来,推了推眼镜,身上的疲惫全然消失。

他什么时候把眼镜找回来了?希宛兹惊奇地发现,但来不及继续思考,便被吉斯打断。

“自然未曾抛弃过你,相反,一直以来想要挣脱自然束缚的人是你。”

“哈?”

“你本应属于自然,与风的共鸣便是自然对你的呼唤,但你终究是为人形,你必然会与人类接触,与社会接触,然后把人类社会当做自己的归属地。当这份共鸣想要再度唤起,自然给你的帮助,便只剩下魔法了。”

“吉斯?你在说……什么?”

“静默时周围的一切都在回应你,你感知得到他们,因为自然从未将你抛弃。能化何不是融入自然的一种呢?以魔法为媒介,以虔诚为桥梁,建立起“你”与“物”的联系。此刻,风是你,你是风,风不断,你不灭。”

“我在做梦吗?好不真实,连你也不真实,就像我已经死了在过走马灯一样。”

仰视着吉斯诡异的模样让希宛兹觉得很不舒服,他想站起来,却突然发现身上酸痛无比,难以忍受,好似千刀万剐。

“希宛兹,你何时才能发现自己还活着的事实,何时才能发现一切都是虚假的事实。”

“什么?什么意思?我听不懂,我真的听不懂,究竟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在说什么啊…”

“早知入梦太深会让你难以挣脱,但我又怎么忍心看你死去。”

“没发现吗?这发生的一切都是不合逻辑的。徒步跑出魔法汇聚地需要一天时间,重伤的我用能化带你逃出却只需一瞬;早在一开始就丢掉的眼镜此刻仍在我的手上,同时我身上的伤口也荡然无存。”

左臂一阵剧痛传来,希宛兹痛的直不起腰,他却只是捂着见不到一点伤口的左臂,充满敌意地看着吉斯继续讲述着。

“你明明一直都听得到我的心声,却仍把这一切归结于自己死前的走马灯,归结为回忆,甚至不惜篡改自己的认知。倘若之前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没有包裹,没有食物和水源,我们如何挺到下一个小镇进行补给?你所经历的,森林中发生的一切,都是你的梦罢了,你塑造的,虚伪的,不切实际的梦。”

与之而来的是双腿的疼痛,麻木占据了双腿的感官,刺激着希宛兹的神经,让他不自觉地瘫在地上。

“回忆中我与你的经历远不如你的梦精彩,但我对你的预言却十分精准。那时直到分别你也没能用风平稳地飞行,而此刻你已经能熟练的使用能化,这正是我所说的。‘风与你的共鸣是相互的,它们更像是刻在你基因中的本能,我不过是加快了你理解的过程,无论如何,那些最为基础的东西,你已领悟,而我也用尽了自己的价值。就算往后的路上没有我的存在,你的路途也不会改变,最终能使你称王的魔法,此后,你也必将领悟。’”

视线模糊,感官麻痹,疼痛加重,彻底瘫软,唯有听觉如故。

“大梦该醒了,你也应去追寻自己的命途,无需为我的死亡而哀悼,无需记住那个诺言,只要你记得,我曾来过你的梦中,那便足矣。”

最后失去的是听觉,剩下的唯有虚无缥缈。

风在无虑地呼啸,机械在冰冷地运转,意识在逐渐清晰,当他再次看到耀眼的光,眼前,是刀身闪烁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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