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雄关神弩29（2 / 2）

只见燕军开始行动了，果然如元恪所料，任凭他燕军人马再多，能冲到关城前施展的开的，也不过寥寥几千人。

燕军的投石车已经先行发动，巨大的摇杆挥动着一人高的巨石飞向关城，巨大的声势却像打在了棉花上一样，城墙纹丝不动，只是偶尔落下一些砂尘。秦军这边也开始还击，元恪第一次见到了轩辕弩的威力，不仅射程远，而且极为精准，几轮齐射下来，燕军的投石车便当然无存。更别提那些被士兵们顶着盾牌，冒着箭雨推过来的云梯车，更是一射一个准，还没靠近城墙就被一一打爆。

无奈的燕军步卒只能强行带着简易的梯子，顶着头上的箭雨滚石，奋力往上爬，可是数量终归太少，城墙上早就挤满了等待已久的秦军，往往是燕军的士兵还没爬上城墙，就被击落滚下；偶尔有几个幸运儿终于爬上城墙，也陷入重围如同沙子掉进海里很快被秦军湮没。

渐渐地，燕军攻势开始呈现颓势，郑威站在城楼有些洋洋得意地问元恪：“赵监军请看，我没有骗你吧？”

元恪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这对于攻城方来说确实太难了，燕军根本施展不开，士兵们想靠近城墙都要费尽力气，简直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果然没过多久，燕军那边就鸣金收兵了，城下布满了燕军阵亡将士的尸首，而函谷关的城墙仍然岿然不动。

这样相同的故事，后面又重演了两天，无非就是燕军又逼近，好不容易重新打造的攻城器械被轩辕弩轻易射爆，攻城士兵九死一生杀到城墙，又被城墙上的守军轻松湮没，连孙漓都忍不住出来看热闹，众人表情也是越来越轻松。

第四日，第五天，第六天，燕军都没有动静。

孙漓来到城头查看，忍不住更加得意，笑道：“这几日那燕军伤亡甚众，却无尺寸之功，应该很快就要撤军了，我看我们可以准备摆庆功宴，论功行赏了。”

郑威在一旁也是连忙附和：“公子所言甚是，这样的故事在函谷关已经上演过无数次了，我是燕王，也要知难而退了。”

元恪在一旁忍不住提醒：“诸位，燕王还没退军，万万不可大意；说不定正在准备什么别的阴谋诡计……”

孙漓不禁觉得有些扫兴，冷冷说了句：“赵将军未免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这几日的战况你难道没看到吗？那燕军可曾动了我函谷关分毫？”

郑威连忙打圆场说道：“敌军未退，小心提防总是好的；多亏公子之前带来的援军和军备都十分充足，就是燕军再攻上一年，也进不来函谷关。”

孙漓轻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元恪注视着远方的燕军大营，却总觉得他们不会就这样轻易退兵。

第七日，燕军终于又行动了。孙漓等人站在城头，饶有兴趣地看着燕军又来送死，元恪却很快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这次燕军靠近关城后，就只排成了一列纵队进军，元恪大惑不解，本来关城前能投入的兵力就少，这样岂不是更少；秦军且不管那些，还是弓箭如雨点一般先招呼着，燕军只能顶着盾牌强行前进，元恪从燕军被打乱的阵型中有依稀看到这次他们除了兵器，好像每人还带了一大袋别的什么东西，等待燕军冲到城下，扔下包裹，也不架梯攻城，转身又走，元恪才看清，那好像是沙土。

孙漓和郑威也是看得一脸不解，连忙指挥着弓箭手继续齐射，但这次燕军选择的位置极为鸡贼，是非常靠近关城的一侧，这就意味着对城墙上大多数弓箭手都是射击死角；况且这次燕军可以称为悍不畏死，尽管一路上不断有人被射中倒下，这股纵队仍然前赴后继，如同蚁群一样，来往穿梭，川流不息。

眼见城墙下的沙土越堆越多，元恪突然明白过来了，连忙找到孙漓和郑威提醒道：“不好，燕军是想用这沙土堆成一座土山，若是堆成了，顺着土山就能冲上城墙了！”

孙漓和郑威听闻也是一脸震惊，孙漓大声呵斥道：“不可能，仅凭人力，怎么可以堆出那么高的土山？”

元恪连忙劝道：“公子难道忘了，燕军的优势就是人多啊！他们若是不计伤亡，只集中于一点，这土山几日时间就可以堆成。”

孙漓也有些慌张了，连忙招呼郑威多召集弓箭手上城墙来，阻挡燕军靠近，但毕竟人数有限，等到燕军鸣金收兵时，城墙之下，混杂这倒下的燕军尸首，已经堆起了一座目测三丈有余的土山。

孙漓等人默默注视着城下这种小土山，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今日粗略一算，燕军伤亡不过几千人，以燕军现在的兵力和燕王的狠辣心肠，绝对不会怜惜这点兵力，明天一定会照葫芦画瓢，继续堆土山。按这个进度，最多再有个两三天，土山就要堆到城墙一般高了，到时候燕军铁骑就能顺着土山一路直接冲上城墙，从此天险变通途，无人可以阻挡了。

元恪心中也不禁赞叹燕王的老辣，面对函谷关这样不利的地形，这个办法确实能最好地施展开燕军的兵力优势，只是每日都要阵亡这么些燕军将士，才能换来土山增加刀那一点点高度，元恪虽然赞赏策略，却总感觉有些惋惜。

所谓慈不掌兵，元恪今日领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