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青州（2 / 2）

“不多不多，太重了，你们就当帮我分担分担。”

“可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收入，这样挥霍，只怕坐食山空啊！”

“你慌什么？我都不慌。”彦时秋不以为然。

看着彦时秋那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样子，青鸢才找回的那点安全感一时间又有些动摇了。倒是含枝并没想那么多，她转头贴到青鸢耳边低声说道：“你别担心少爷，他呀，可是皇亲国戚！”青鸢听得云里雾里，含枝又解释道：“那天他拿着一颗宝玉从山贼手里买下含枝，那个宝贝，听说是皇家宝物！含枝从没见过那么晶莹剔透的宝玉，那山贼也好像特别稀罕，肯定是贡品！所以，少爷肯定是个隐士高人！”

“你认真的？”

“当然，含枝啥时候骗过青鸢姐姐！”

彦时秋听在耳里，看青鸢满脸不相信的样子，笑了笑只说：“我们先进去找地方落脚，再去逛街吧！”这玩意儿自己现在有八颗，难道自己会把他挂在嘴边？

三人慢慢朝青州里面走去。城墙上，有双眼睛恰好发现人群中的彦时秋，一头短发，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但身无兵器，只带着两个小女孩，又分辨不出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时，身边部属顺着他目光的方向也注意到了彦时秋，便靠近问道：“要不要查查这小子？”

“算了，眼下青州城布防严谨，倒也不用过于紧张。现在我们只需要保证一切正常便好。”

“三天后便是官家大宴，不容有失啊。”

“担心什么，现在青州城有皇气罩住。这小子看上去普普通通，我们紧张倒是让逆党更肯定公主就在这青州。”

“是……”

城门官兵好一番盘问，才放彦时秋进来，他也明白，这头短发多少有些标新立异，心想进了城后找时间去买顶帽子，省得那么招摇。穿过十米长的城门通道，刚迈进青州城，来不及欣赏，便有两个人挡在了彦时秋面前。两人一高一矮，一肥一瘦，高胖子站在矮瘦子身后，双手叉腰，表情严肃，一副打手模样，但是模样看上去十分喜感，矮瘦子却是满脸堆笑，询问道：“三位可是初到青州？需要向导吗？”

彦时秋一看这两人不官方的行头就不踏实，但青州里的事他一概不知，若有人暂时引路倒也省事，便道：“那有劳二位带路。”二人一听有戏，矮瘦子便领着彦时秋一行人往城里走。

“这里是青州南城，小爷有所不知，南城更多是普通民宅和市集，青州真正的繁华地段在北城。凌江水自西北向东南，上游来的商船更多停靠在南岸，南城四通八达，商业畅通，所以，论热闹的话，南城比北城好。北城那边大多达官贵人定居，官府也在那头，所以北城那头不太适合您仨，还是在南城落脚较好。”

“为什么？”

“北城有官府重地，也有很多达官贵人的府邸，晚上会实行半宵禁，戌时过半官差便开始巡街，任何人不得无理由在街上游荡。而南城没有禁制，逢圩日，夜市甚至通宵达旦。你们若是来此地游玩，当然在南城落脚了。”

“那有没有什么好点的客栈推荐？”

“得看什么价位哦。”矮瘦子回头打量了一下彦时秋，“若是二三十文钱一晚的，前面倒有一家……不过那家正好在集市内，今天圩日，晚上会有些吵闹。”

“那不行，好一些的有没有？这样，你把所有价位都给我报一下！”彦时秋摸出半两碎银，递给矮瘦子，却看到矮瘦子那戏谑的脸色，又摸出了一两银子补上。矮瘦子掂量了一下银子，才慢悠悠道：“想住好吃好没问题，倒是看你够不够子儿。南城大大小小几十家酒楼茶舍客栈行馆，有别致的竹园雅舍，也有简单的行客旅馆，有专门接待贵宾的豪华酒楼，也有温香软玉的小酒馆……”

青鸢和含枝像两只刚出巢的小鸡仔，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左顾右盼，这看看那瞧瞧的，倒是青鸢稍微还注意些体态，时刻注意着彦时秋的脸色。彦时秋却不厌其烦，一边看护好两小只，偶尔看到一些含枝喜欢的小玩意也掏钱结账，一边跟矮瘦子聊着这青州的风土人情。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一行人便来到了矮瘦子推荐的汤池小筑。经矮瘦子介绍，这家小筑花销还算能接受，彦时秋也十分喜欢里面的独立小雅苑，正好还要了一间临河的独立包间，听掌柜交代了些事项和服务项目，彦时秋便又打赏了二两银子，目送他们离开。

待店小二拉着他穿过竹林小道，一处雅致小院便出现在眼前。含枝蹦蹦跳跳的就走了进去，青鸢却看着彦时秋眉头深锁。他自然明白青鸢在担心什么，没解释，头一歪示意她：“走吧，进去看看房间。”

“姐姐快看，这里还有热水澡池子，晚上咱正好泡泡脚耶！”

彦时秋拿出半两碎银，吩咐店小二去准备好晚上泡澡的柴火，还有去打点几条软熟的棉麻布用作擦水，然后弄些陈皮当归煮水作药浴，剩下的钱点了些小菜，毕竟也到了午饭时间。这几天，两小妹也累的够呛，就让她们好好放松一下吧。送小二哥走后，彦时秋才看到两小只竟然在浴池边上坐着玩水。

“含枝，你脚上结痂不适合泡水，你先起来！”彦时秋连忙随了过去，喊住正要脱鞋的含枝，“晚上泡水的时候，你要把脚放出来，别泡水了。”

“好的，知道了！”含枝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连忙把鞋子穿上。两小只的性子各有千秋，含枝生性烂漫，俏皮可爱，自小有爹妈疼爱，虽说在宋家当丫鬟，但平日宋婉君也迁就她的性子，所以她对一切都没太多警惕性，适应环境的能力比较快。青鸢胆小心细，凡事都要小心翼翼，毕竟独立多年，是一个十分缺乏安全感的女孩，无论何时，她都保持对彦时秋的察言观色，并不是提防着他，而是要了解彦时秋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不开心，她要时刻关注彦时秋对自己的情绪，生怕万一做错了事惹彦时秋不高兴，到时候自己又要被抛弃。

简单吃过午饭，彦时秋便带两女出了街，打算去市集上找裁衣铺弄几套衣服，毕竟自己没有换洗的衣裳，始终不妥，含枝和青鸢也是因为走得着急，什么衣服也没准备到。

裁缝铺内，女工带着两小只进里间量尺寸，不单单外穿衣裳，还有里面的内衬和内衣。这里就不得不简单提一句我国古代女性内衣的发展史。

从秦汉时期的抱腹开始，女性内衣便渐渐形成体系。抱腹，覆盖前身，上有交叉肩带作固定，背部敞开，，由两根丝带作捆绑，又称“心衣”，到了汉代，多为平织绢作面料，图案多以“爱情”为主题，突出了龙凤的寓意。到了魏晋时期的两当，不同于抱腹，两当有后片遮住背部，比较保守。

唐代以前的内衣肩部都缀有带子，到了唐代，出现了一种无带的内衣，称为“诃子“，后又称“抹胸”，相传为杨玉环发明。据《事物纪源》中载:“贵妃私安禄山，指爪伤胸乳之间，遂作诃子饰之。“诃子，自后向前围束，下面有一条或以上有弹性的阔带，固定在胸围下，可以同时围系裙腰，面料略有弹性，手感厚实。两肩、上胸及后背袒露，外披透明罗纱，内衣若隐若现，因而内衣面料考究，色彩缤纷，与今天所倡异的“内衣外穿”颇为相似。

“抹胸”一词正式见于南唐后主李煜的词《谢新恩·樱花落尽阶前月》：“双鬓不整云憔悴，泪沾红抹胸。何处相思苦？纱窗醉梦中”。宋抹，即宋代女子所穿的抹胸，为古代“亵衣”之一，亦为汉服的一种。抹胸作为贴身穿的内衣，在宋代用得颇普遍，款式形状也各有不同，较短小，也有较长大，著于外。用以固定胸部并防风寒内侵，形制似一较宽的长巾，有白、粉等色，以帛或布等制成。

元代的“合欢襟”穿的时候由后向前，在胸前用一排扣子系合，或者用绳带等束缚，形状跟诃子差不多。到了明代的“腰子”，明代的主腰最显著的特点，就是胸口之下那一列钮扣系带。“主腰”又叫“主腰儿”、“主腰子”，是宋、元以来的俗语。明代的主腰形制也有多种，最常见的是将纱、绫、罗等织物制成与胸围相等、长至腰腹的横幅。主腰围在胸部，开口向前或者向后，开口处缀有一排钮扣或者系带作为固定之用，也有如前代抹胸在当胸束一横带进行固定的。

主腰形似背心，因此男女都穿。彦时秋所在的朝代，穿衣文化风俗更贴近古代明朝。女性穿衣层次由内到外，上身依次为主腰、中衣、袄，比甲或披风，下身依次为裈、袴、马面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