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立心报恩（2 / 2）

恍惚间眼睛被打开，却见一个男人跪在自己右侧，他喘着粗气，嘴唇上还有几滴水珠。

“能听到吗？能听到吗？”

“嗯……咳咳咳”宋含枝不住地咳嗽了好一会儿，勉强着想坐起来，那人连忙伸手搀扶自己。

“啊！”

她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外衣已经被打开，还好里面的裹胸没有被脱掉，她反应过来，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那男人脸上……

……

“含枝？含枝？”直到青鸢摇了摇，宋含枝才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小脸通红闪烁的眼神，拨弄着裙摆的手指，小动作被青鸢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好奇道，“怎么啦？”

“没……没什么！”含枝连忙躲开青鸢的眼睛，支支吾吾道，“那天……那天我被吓坏了，具体怎样，我也不记得了……”

“不就是昨天的事嘛……”青鸢小眼珠子滴溜一转，似乎明白了啥，“哦~~”

“你哦什嘛？”含枝略显着急，嗔怪道，“姐姐可别乱想呀！当时，含枝走投无路，一心想投河自尽，幸好有彦公子把我救起来的！”

“啊？你还……真就幸亏有彦公子，那当时发生了什么？”

宋含枝就一单纯的懵懂少女，跟青鸢又情同姐妹，心理上是一点也没有设防的，便把跳河自尽到被彦时秋救起来的事说了出来，可说到救自己的那些情况，让她一清纯少女面红耳赤，羞涩不已。

“这……彦公子这不是轻薄于你了！不行，这必须得找他要个说法！”

“不不不，姐姐，当时情况紧急人命关天，再说，他后面也没对我做什么过分之事……就，其实也情有可原啊。”

“你看看你，你帮他说话，你自己也没底气！你放心，姐姐帮你出头！”

“别呀！姐姐你听我说！”宋含枝连忙紧紧抓住青鸢的手，“彦公子救我两次！为了把我从山匪手上赎回来，他甚至拿出一颗价值连城的宝贝作交换！再生之德比天高，我怎能恩将仇报呢！”

“含枝！这是你的清白！你一个黄花闺女，这……如此难以启齿之事你怎能全当无事呢？”

“姐姐！”宋含枝摇了摇头，并不在意青鸢刚刚的质问，“要不是彦公子，含枝如今可能已经沦落山匪手上，后果不堪设想。若说清白重要，那也是彦公子给的，不是吗？”

青鸢没有说话，含枝这番话道出了她忽略的本质，什么自由，清白，尊严，一切都需要有彦时秋出手相救为前提，她含枝才能坐在这里跟自己安然无恙地叙旧。对啊，要不是他，含枝也许已经死了，或者活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含枝轻轻点头，侧脸躲开青鸢。其实她也不知道将来会是怎样，到底是对是错。但想到刚刚彦时秋在宋婉君和自己面前说的那番话，想想这两天他的悉心照顾，心里又多了几分踏实。如今双亲离世，举目无亲，这个男人至少救了自己两次，萍水相逢之人却舍命相救，至少，这人值得自己跟随。既然发誓过要跟随他，那就好好地信守承诺吧，至于明天，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就怎样吧。

“彦公子人一表英才，相貌堂堂，含枝呀，既然人家救了你两次，你要不就以身相许呗~~”

“姐姐又拿含枝开玩笑了！”宋含枝哭笑不得，“方才你还说人家轻薄，现在又说人家一表英才，莫不是姐姐看上了人家？”宋含枝这下并不在意，反倒是回过来开起了玩笑。

“真的是，你还拿我开玩笑了。说真的，姐姐羡慕你呀！”青鸢脸上的笑意不再，转而幽幽叹了口气，“你有彦公子，可我又有谁呢。万一哪一天老爷把我也拿出卖了，那可如何是好呀……”

“不会的姐姐！”宋含枝连连摇头，“你比我伺候小姐更久，小姐一定念旧情保护你的！”

“这话你自己相信吗？”青鸢苦笑，摇了摇头，“我们当奴婢的，自打签了卖身契开始，就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小姐她对我俩再好，她也是老爷的女儿。就连你也没能格外开恩，我一外姓人又怎会例外呢……”

卖身契？是啊，宋含枝才想起自己跟彦时秋的主仆关系只不过是口头上的，并没有签卖身契。

“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们俩也好有个照应……”

“走？走去哪？”青鸢从没想过要离开，就算是她存够了赎身的钱，她也没想过离开宋家。想想自己的身世，她出了宋家还能去哪？

“姐姐，你还差多少钱把卖身契买回来？”

“还差五十多吧……”

“还差五十两！”宋含枝倒吸一口凉气。在宋家当丫鬟，包住不包吃，每月工钱除去伙食剩大概一两左右，奴婢们平日少用胭脂水粉，但是家规苛刻，经常被克扣，青鸢算得上循规蹈矩的姑娘了，但有时候还要买衣服，生病也需要花钱，所以一年到头也存不了几两银子。

“即便我存够了赎身钱，我想宋家也不会轻易让我走的……便是能离开宋家，我又何去何从呢？”

宋含枝没说话，默默地看着青鸢。却是青鸢很快便释然了，既然改变不了倒不如乐观面对。青鸢回过神来，问道：“那你有没有签卖身契了？”宋含枝若有所思：“不知道彦公子怎么想，至少他刚才说过会尊重我的选择……”

“也就是还没写？”青鸢惊讶之余，还有些兴奋，她是打心里替含枝高兴，“那么说你现在就是自由身了？可是……你都说那个宝贝价值连城了，这怎么还呀！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喽！”说罢青鸢一阵痛惜。

“但我并没觉得这是一件坏事呀，至少他没把我当下人不是吗？他的恩情本来就一辈子报答不完了，那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害，瞧你说的容易，你一辈子不嫁人啦？”青鸢没好气道，“他什么来历，去向何处你一概不知！日后跟着他吃苦还是小事，万一……”

“青鸢姐姐，我想的很清楚了，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跟随他一辈子，报答他！”

青鸢看她那副坚定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自己又怎么替她做主呢，便也默然，至少她认为对的，那就够了。

良久青鸢噗嗤一笑：“瞧你，说得好像要嫁给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