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始末原由(2 / 2)

青年并未起身。朱慈烺正色道:“我等并无恶意。”小姑娘放下盘子,对青年道:“没事,你去吧。”青年起身到门口那桌守着。

小姑娘道:“什么事,问吧。”说话时摆弄着手中的一枚铜钱。

朱慈烺问道:“不知这位壮士可有难言之隐?”

耿郅适时补充道:“昨日我见这壮士身材魁梧,一直擦拭一杆长枪,就问他会不会使,他也不回;跟他说城中募兵的事,他也不理。”

小姑娘闻言压低声音道:“你说窦哥哥啊,我是看在二位帮忙的恩情,才肯告诉你们。”

小姑娘稍作停顿,说道:“其实他还有个哥,前几年投军到一个叫什么,哦,叫卢什么的大官手下。后来那个卢姓大官力战鞑子不敌,他哥也跟着战死在顺德府巨鹿。

那卢姓大官殉国后都迟迟得不到承认,谁会管阵亡兵士。等鞑子兵退了,窦哥哥得悉他哥的死讯,偷偷去寻他哥的尸骨。尸骨也没找到,他回来时手指上满是伤口与血渍,瞧着让人心疼。

到头来,抚恤银钱没有,邻里听说这事还背后嚼舌根,说谁让他哥去当臭丘八,活该。他哥为国战死却连个好名声也没落下……”

朱慈烺知晓了大概,一股悲戚之情由心而生,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可朝廷又如何对待他们的。

“还不知窦壮士姓名。”

小姑娘眸子一瞬闪过些许神采,声音柔和几分,道:“他叫窦文抗。”

朱慈烺起身走到窦文抗身前,嘀嘀咕咕与他说着甚么。小姑娘摆弄着手里那枚铜钱。耿郅则仍沉浸在小姑娘方才所说的故事中。

翌日,窦文抗见家中来了不速之客,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来人是小姑娘的父亲柴老汉,为的是退婚之事。

原来当地有一年近七旬的老员外,人老心不老妄想延续香火,媒婆寻到柴老汉说媒。可柴姑娘和窦文抗已有婚约,准确说是娃娃亲,柴姑娘爷爷那辈口头定下来的。

柴老汉一想,那窦家迟迟拿不出符合他预期的彩礼,老员外又送上门来,便心思活泛,应承媒婆。

那日,小姑娘偷听到对话,哭了个肿眼泡。几天后,窦文抗与柴姑娘见面,看她面容憔悴,不停地追问,柴姑娘没办法合盘托出。

这对鸳鸯尚且清醒,并未去央求柴老汉,而是想办法看能否凑些彩礼钱,才出来卖艺。可那老员外自知黄土埋到脖子,许诺的彩礼钱又岂是这对鸳鸯所能凑齐的。

“我不同意!世间没这个道理。”

窦老丈青筋暴起,一巴掌将桌子拍得重重作响,碗里茶水溅了少许,看得出年轻时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弱之人。

柴老汉道:“你们家拿不出老员外家那么多彩礼,我们双方又没白纸黑字的签契约,怎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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