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可来了(1 / 2)

崇祯十三年八月三十日,京师,成国公府。

深宅大院内,水榭风来香。庭院角落,花卉点缀,香气四溢。桂蕊飘香,沁人心脾,东篱之下,五彩斑斓。

圆脸突眼,眼下青乌的贝子业刚从郎管家院内走出,便见一奴仆迎面而来。

那奴仆面颊长有一黑痣,痣上生得两根白毛,走路时随脚步一颤一颤。

白毛一脸谄媚,从袖口取出一条布料,看颜色和料子应是女子主腰扯下的片缕。

贝子业待要询问,那白毛先开口:“今儿清早有个小乞丐把布料交给奴婢,说受一妇人托付,请老爷明日午时在西郊城隍庙中相见。”

贝子业不以为意道:“没说旁的?”

“啊,还说她家在京师东郊。”

闻言贝子业一喜,扬手让奴仆下去。心想:小娘子莫不是想求我放过她家男人?先享受享受也无妨,玩腻了再丢去野外埋了……

贝子业领着两个奴仆往西郊城隍庙赶,入眼尽是荒芜景象,杂草半人多高,残破黄叶不时飘落,将驿路遮蔽得严实。

七弯八拐的总算寻到约定地点,庙门前有条仅容一人通行的土路,横额上书四个古朴大字:你可来了。

贝子业正欲推门而入,只听得“嗖嗖”破空之声,一箭正中庙门门环,发出“当啷”一声,一箭钉在贝子业身侧数寸黄土里。

吓得贝子业一哆嗦,伸手摸了把裤裆,还好没尿。

转身见不远处一蒙面壮汉向南疾奔,贝子业色厉内荏的朝两个奴仆吼道:“还不去追!”俩奴仆闻言哪敢怠慢,提刀追了上去。

贝子业整理下衣襟,推开庙门。香炉内三柱香尚未燃尽,一少年背身立在供桌前,锦衣华服。

贝子业环顾四周也没发现心心念念的妇人,猜测是不是被人耍了时,少年开口道:“你要寻的那妇人已被我藏匿。

以你当前的身家,要找些个有姿色的妾室,想来不是难事,何必数次欺辱残害他人妻女,干这等事?”

“干你鸟事?”贝子业再愚笨也能想到是此人从中作梗,向前几步,伸手打算去拽少年衣衫,出口恶气。

此时庙门门口一个身影挡住了正午的阳光,贝子业回头查看,那蒙面壮汉伫立于前。

他此时想遛,恶狠狠地瞪向少年背影,狠戾的叫嚷道:“我可是成国公府的人,郎管家是我舅舅,你们不要想不开,今日……”

不待贝子业开启嘴遁恐吓完,只见少年忽的转身,抬起右腿蹬向他,双手还持握着一树杈。

贝子业连连向后退去,少年见右腿要蹬空,旋即右腿弯曲,右脚掌向前踏地,左脚尖迅速上步,移动到右脚后位置。

同时,少年右脚前踏,类似弓步动作,手中削尖的树杈向前突刺,动作干净利落,只在几息之间。

一支被削尖的树杈子扎在贝子业脖子偏左位置,血液汩汩而出。朱慈烺松手一推,贝子业直直仰面倒下,发出“砰”的一声。

耿郅透过升腾弥漫的尘土,见朱慈烺眼神无悲无喜,古井无波。

耿郅胸中顿起惊涛骇浪。此前少主一直身居深宫,今日应是少主第一次亲手取人性命,为何如此镇静。

这与今日清晨在路边恣意欢笑着挑折树枝、在城隍庙里削砍树枝时,笑呵呵询问京师哪家铺子糕点有特色的少主是同一个人么?

他叫朱慈烺,既是如今皇宫内众人眼里的癔症太子,也是耿郅的少主。

……

崇祯十三年八月十六日,建极殿东南,东华门内,慈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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