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龙珠（2 / 2）

“有鳞的族人……嘿！狗都不如！”似乎见到了世上最有趣的事情，那口器发出怪笑，直乐的上气不接下气。

“闭嘴！闭嘴！闭嘴！”徐芊云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暴怒不已。

“我猜啊…嘿嘿…将来这孩子再生个孩子…哈~多半又是条贱命哟！”

她痛苦地闭上双眼，蜷缩在池水之中，口中不断重复着：“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或许是浸泡在水中的时间长了些，她的皮肤开始发痒，细密的鳞片缓缓显露，在水中曲折的光线下散发着异样的色彩。

“啊！”徐芊云一声哀嚎，满脸惊恐地用手去抓，原本光滑洁白的皮肤顿时寸寸崩裂，筋肉外露，流出的血将池水染得通红。

“哈哈哈有什么用，反正伤口愈合了还不是一样的。”怪嘴幸灾乐祸地取笑她。

“你说，他们要是看见这幅场景会怎么样呢？”明明只有狰狞的双唇，它却仿佛露出狡黠的表情：“这就是奴印啊，一生一世甩不掉，一生一世呐。”

徐芊云停下手头的动作，没有去反驳对方的话。

她赤裸身子从水中站起，原本美好的躯体此时已是血肉模糊，望着血水中倒映出自己恶鬼般的模样，两行清泪自绝望的瞳孔中流下。

“你们要怎么做？”

怪嘴从两旁裂开，吐出一枚玉符，它答非所问：“过几天有妖族特使来访，你到时激活此物便可。”

徐芊云一言不发地收起玉符。

……

几日后，妖族来访，表面上是徐氏家主携众人热情招待，私下里，徐芊云却是成功通过玉符和妖族联系上了。

双方约在海中孤岛见面，避开了徐氏族人的活动范围。

传音之法，无论是用法力神念或是玉符法器，都容易被人察觉，徐氏虽受打压，但族中还是有那么几位强者的。

徐芊云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名为乌柠的妖族强者，对方的境界比她只强不弱，更何况双方已经见面，踏出这一步的她不可能回头了。

“昔日有龙女化为人形登岸，吐珠疗伤，徐氏先人见色起意，偷偷将龙珠藏匿起来，逼其诞下后人。”

“龙女久失龙珠，含恨而死，葬于南山。”

徐芊云听了心中怪异，南山上葬的明明是徐小先祖，怎么就成了龙女？龙珠又是什么东西？

没等她提出疑问，对方继续说道：

“龙族，帝王神圣之属，其珠蕴有先天精华，这颗龙珠被你们徐氏代代珍藏于宝库之中。”

“我们需要你把这颗龙珠偷出来。”

“你们应该搞错了，徐氏从未听说过有什么龙珠。”徐芊云出言解释：“南山之上葬的是徐小先祖，并非龙女。”

“呵。”乌柠心头暗骂，装什么装！

“我等知道的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且去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是徐氏后人掘了龙骨，取其髓温养，你照着这个线索去找便可。”

徐芊云将信将疑，不过对方既然连自己的身世都能知道，那此事也难说确有隐情。

进宝库对位高权重的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去寻一趟也无妨。

见她不再多言，乌柠又说道：

“另外，徐氏依水而生，除了这南海，可不要说诰土域境内的河流你们没有探索过。”

“之后我族会有一支队伍来此，你负责接应他们，将他们送进内陆水脉之中。”

“水脉可无法遮掩你们身上的妖气。”

“那我们取龙珠是拿来玩的吗？”

“哦。”她点了点头：“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只要做好了这两件事，妖王大人便许诺你将来成为徐氏之主，你要复仇也好自保也好我等都不会过问。”

察觉到对方不信任的表情，乌柠略微弯腰，够到她面前，讥讽似地说道：“我等生而为妖，没有选择的余地，便是使了些阴谋伎俩也甘做坦荡小人。”

“信誉方面总好过满嘴谎言的伪君子不是吗？”

说完这些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徐芊云独自在原地出神。

后来的日子里，徐芊云多次出入内库，终于在一处隐蔽角落中发现了暗阁。

她果然寻到了一枚泡在浓稠的液体中的淡黄色珠子，其上覆盖了一层腥臭的污血用以遮掩宝光。

这东西她见过，每次探索水脉之时，长老们都会将其祭起，充作压阵的宝物。

混血、龙珠、骨髓、墓碑……一个个关键词划过脑海。

“真恶心啊。”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再也不会被任何人性的丑恶所震惊了。

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无人知晓，双方的说辞她都不相信。

对一切怀揣敌意与防备是成长教会她最重要的事情。

但是都无所谓了，另有隐情又如何？妖族事后食言又如何？自己形神俱灭又如何？

她再也无法压制心中涌起的厌恶和烦躁，对自己、对一切。

“累了，毁灭吧。”

她取走了龙珠，不曾留下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