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吴道子（2 / 2）

沈莫眼眶一红“你管球我的，重新收一个不就行了？”近了细看才发现老头身上五颜六色的兽血斑驳，蓬头垢面。

这一路追来，他定是受了许多苦吧。

剑门境内，妖族罕见但凶兽不绝，凶兽天生地养，杀之不尽，多盘横与大城之间的山林中，伺机伤人，所以才需要镖局护卫平民往来于各城之间。

“那不行，其他瓜娃子没你聪明，我好不容易才寻到你的。”老头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低眉垂眼地道：“我要死啦，要把衣钵传给你的嘛”。

越是这般，沈莫越是哽咽，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你行，你牛逼，TMD劳资这条命给你了，夺舍也好军法也好，死就死吧。”

突然，一阵嘈杂响起，此起彼伏叫着“大先生好。”的声音传来。

不多时，人群往两边散开，中间过道有一身披灰色大氅的青年走来。

正是剑门当代首徒，返虚后期炼气士，又以谋略著称，谓之“大先生”。

青年温润如玉、老成持重，见了吴用便施同辈礼：“三百年不见，吴兄可好？”与阵中老头似是旧识。

那邋遢老道左右往往，指着自己试探性开口：“你跟我说话？”打量对方两眼又精神一振，似是发现了宝藏：“额等等！我观小友人中龙凤，气度非凡，要不要考虑下加入本宗？”提到宗门老头一挺腰杆：“我这宗门可了不得！有登仙之道！小友不妨考虑考虑？”

沈莫知道他精神不好但还是被这般跳脱的思维弄傻眼了：“还搁这挖墙脚收徒呢！话说你大弟子就在旁边你这样夸别人真的好吗？”

此话一出，周遭人等啼笑皆非。

多了不得的宗门？还能跟剑门比较吗？

大先生面露无奈，又是一揖：“吴兄元神破碎，还不忘香火传承，小弟不如你。”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旁人议论：“这话说得大先生与这老头的确旧识？”

“甚至还矮了半辈，当称师弟也！”

老头却是掏掏耳朵，满脸不解，寻思着娃是不错，就脑袋有些颠，他的评价是不如沈莫，小脑瓜子嗷嗷好使。

“你给个痛快话，行不行？哦你上头还有个师兄，你来只能当老二啦。”

沈莫挠头尴尬一笑，“真让人怪不好意思的”，对着四周拱手打圆场。

大先生也摇头轻笑，忽地面容一肃，大喝：“吴用！还不快快醒来！”这一声运足了法力，乃是秘术，专攻灵魂。

围观群众们炼气者双目失神，回溯过往自己干过的事情；有化神境界的，冷汗直流忍不住哆嗦；至于沈莫一般的普通凡人？都在地上捂着脑袋打滚呢。

老头茫然四顾，智慧的眼神中透露着不解。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这是咋了？”

大先生叹息：“果然没有这么好解决。”随从储物戒里掏出一个药瓶：“这聚神丸是我偶然所得，一直纠结其用处，左右不舍，今日看来，此物当为吴兄所得。”

说罢将丹药扔出“便了了昔日因果罢。”

那丹药不偏不倚，正入老头口中，他福至心灵，当即打坐炼化。

片刻后悠悠转醒：“恍恍惚惚，如梦初醒”一时之间元神威压澎湃，许久才得收敛。

左右看了看，哪还有大先生的踪影。

当即对着城中高阁一揖：“多谢道兄相助。”

直起身来，储物袋一引，墨玉般的令牌便落入掌中，朝主事的荀须递去。

荀须接过令牌细细查看，确认无误，他后退半步，一揖到底。

“盟约四。”

他没抬头，朗声答道：“为战而死者，吾辈共尊；宗门覆灭者，香火不断！”

吴用以法力将其托起。

“吾今日以此令行御临宗掌教权力，可否？”

“百年前，御临宗血战山海关，以一宗之力挡十万妖众，剑门有令，见御临宗后人如见掌门！”荀须又复躬身：“请前辈吩咐！”

“此子乃是我衣钵传人，为御临宗最后香火，然其身负从军文书，法不容情，吾也不愿行那动摇军心之举，以化神修为换他凡人一命。可否？”

见其低头不语，吴用想到之前冲撞军营的举动，补了一句：“御临宗典藏我自会奉予道藏阁，此战过后……世间再无吴用。”

这般说法，无异于讲明了要以死谢罪，毕竟哪怕是凡人，上战场也是有存活几率的。

“前辈，不必如此！只需……”荀须赶忙开口劝阻，我只是要个冲撞军营的交代啊老前辈！！

这位可算是一代传奇，自己儿时的偶像，不但跟各宗道子甚至现掌门都颇有交情，大先生都欠他人情咧！

吴用却是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就这般吧，老道我寿元将尽了。”

“如此……在下领命。”荀须名门出生，一点就透。

前辈早年间便是真英雄，如今若风中残烛又岂愿苟延残喘？

事情已了，各部退转，回还营地，伤者大多是些皮外伤，歇息一两日也就无碍了。

人群相互携手而去，都说潮水退去才能看出谁在裸泳。

比如此时还在地上打滚的沈莫，他嘴里念念有词：

“妈你相信我啊！我真没把酱油放到电视机里用杯子装垃圾！老郭是我女朋友但是我们之间只有魔兽争霸的闪现Q打断队友精神不好选个冲锋枪当保鲜膜使！”

吴用已是神智清明，多少知道害臊，尴尬地把沈莫托起回了内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