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交易（2 / 2）

瞥见沈莫坐那喝茶，又作殷勤状拱手快步而来。

“这位客官，我就是本店鉴宝执事，姓金，敢问如何称呼啊？”说罢就近坐在沈莫旁边，那伙计赶忙又添了一副茶盏。

沈莫起身拱手：“在下徐子霖。”

“子霖道友，有礼了。”那人拱手笑道。

待到宾主落座，沈莫才开口说出斟酌一路的说辞：“家师命我下山历练，说我未历红尘，也没给下多余交代，我一路行至贵城，实在囊中羞涩，便厚着脸皮来此变卖几件东西，请兄台掌眼。”说罢将乾风洞府中搜来部分的物件一一排出。

果不其然，这金先生别的都是一眼带过，唯独被那本沈莫故意最后放出的手札所吸引。

眼见其伸手去拿，沈莫心中暗喜，不经意地说道：“此乃家师早年所著，平日里也就做我闲暇读物，既没说什么不可外传，便一并拿出来碰碰运气了。”

那金先生随手翻看几眼，听了这话又兴趣更浓。

“家师乃返虚强者？”

“这我不知，他老人家说怕我好高骛远，关于境界是只字不提，不过我上山已接近二十来年，这书乃是收拾上一代师兄遗物时偶然发现的。”反正谎话张口就来，沈莫还能给配上点表情烘托。

“哦？上一代师兄？这么说子霖道友的师门是一脉单传？”

“嗯……”沈莫故作沉思。“兄台这么一说倒是有点那个意思，我确实没见过其他师兄弟，只是师父偶尔会说什么我不如萧炎、林动之类的话。”

斗帝强者那肯定是不如的，他没撒谎。

那金先生听了若有所思，沈莫也不乘胜追击，两人就这么静坐着。

待杯中茶水见底，金先生宛然一笑：“罢了，既是师出有门，想必道友不会哄骗我，这些东西我都收了，作价五块下品灵石，适才听闻路上缺少盘缠，我便再加一百白金、一千碎金权当优惠，跟道友结个善缘如何？”

这个价格说实话沈莫是很满意的……此界世俗中流通的乃是黄白之物，修仙界的货币体系为碎金、白金、蓝金、紫金，其上更高的等级目前未见任何记载，因各类金属存在不同程度的炼器及修炼价值，被公认为衡量商品、劳动力的价值尺度，每一级之间兑换比例都是一比一百。

而作为另一体系内的等价物——灵石。从蓝金阶段开始一比一等比换算，又分下品、中品、上品、极品，不过除极品以外的灵石可人造产生，天生地养的金属却挖一份便少一分，罕见用高阶神金换灵石的人。

方才在街上见到那个不太卫生的饭馆，便是把菜单都点一遍也花不了一块碎金。

沈莫装模作样考虑一番，抬头苦笑：“在下是山中人初来乍到，金兄既然这么说，我信你，便依金兄所言。”

当下金先生便唤来伙计，点了灵石金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待钱货两清，他才拱手道：“在下金三万，子霖道友将来若是有交易需求，可到任意一处天地商盟报上我的名号，他们自会联系我。”

沈莫心里笑嘻嘻，脸上还是一副感激模样：“一定一定！”

这事干起来他是没什么心理负担的，东西都是真东西，余童生确实返虚，但你也没问我他活没活着啊。

纯粹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跟前世古玩城里的规矩一样，您既然想着捡漏，也就别怕走眼。

将来有机会，还这金三万一段因果就是了。

待沈莫走远，柜里伙计出来奉上茶水：“金先生，这堆东西这么值钱吗？”

“东西不值这个价，但他有一个返虚的师父。”金先生抿了口茶水，面露得意：“几块下品灵石就可能买到一个返虚的人情，不是赚大发了？”

那伙计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又追问一句：“要是这小子骗您呢？”

金先生啐出茶叶沫子，脸上显露不屑：“待这五年历练结束，我回到族中，这等小钱还不是毛毛雨，施舍了又如何。”言毕将茶盏攮到伙计怀中，转身离去。

“下次再犯，你便滚吧。”

伙计听了这话立马跪俯叩首：“小人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沈莫此时在干啥？

他挑了城里最好的酒馆，选了最幽静的包间，仿着谍战片里那般开窗左右观望，确定无人跟踪后，扯开嗓子就喊：“伙计，来四个拿手的荤腥，见不得半点素食，再来个大骨汤，也不能有一丝菜色”。

见小二面露狐疑，沈莫坐正身子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吗？哦，我这人吃饭只吃肉，吃菜会咳嗽。”

那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唱着菜名就直奔楼下去。

不多时又抬托盘回来，菜色谈不上精致，但胜在分量足，举目望去确实没有半点绿茬，汤里粗犷地斜插着一根带肉的大骨棒。

饱一顿饿一顿又是天天树叶草果的沈莫也不管味道上的不足了，拿起筷子就没停下来过。

待吃了个肚里饱胀，头脚通透，才加一小壶浊酒，对着月色独酌。

望着那一轮陌生的硕大圆月，光滑皎洁，细看更觉如梦似幻。

“千里…共婵娟？”沈莫哑然失笑，生出一丝惆怅。

许是愁下心头，醉上眉头，忽忽悠悠起身，疲乏无力。

见天色已晚，也不走了，就在店里要了个上房，扑倒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