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乾风仙师（1 / 2）

一路上翻山越岭，风餐露宿。

想着有水就可能有人烟，沈莫沿着小溪而行，顺道还解决了饮水问题。

直到他再次取水时看到波光折射下的动物粪便。

沈莫怨气冲天：“我透啊！素质怎么这么低！你特么边喝边拉是吧？”

但也知道都已经喝了这么些天了才发现为时过晚，只能安慰自己看眼花，没准是底上的水草之类。

“反正我不去确认，谁敢断定那是屎！”怀着这般自欺欺人的侥幸心理，他起身继续路途，但路上已是尽量不去喝水了。

飞禽走兽途中当然得见，但要不就是看起来太大老远就绕道，再不就是可能好欺负却速度极快。以至于沈莫已经遁入佛门吃素几天了。

复又行了两三天，终于远眺盆地内得见村落。

好不容易遇着人家，沈莫直奔而去。

“哪怕不能换点吃食，讨口水喝问问路也好。”

入得村口，建筑皆是土木泥块头顶瓦砾的样式，少见砖石。一条大路贯穿而过，两旁有孩童嬉闹。沈莫走来，刚想抬手招呼，就四散而去。

路上他早就对着水面照过了，虽看不清具体容貌，但轮廓上还算是个人种，肯定不是惊骇的妖怪。

无处问路，只得随便寻个屋子抬手敲门。

不多时有老妪透过门缝瞧来“谁呀？”

好！语言没问题！

沈莫仿着古文里的举止用词，后退两步让门内人看个分明，拱手开口：“在下从山上来，途经此地，想向老人家问个路，讨口水喝。”

门栓落下，老人探出半边身子上下打量一会，试探着问道：

“可是乾风仙师的弟子呀？”

沈莫诧异，这乾风是谁，人生地不熟，既怕被蒙骗又恐入了贼窝，这乾风好歹顶了个仙师名头，听起来响亮，至少也能让这些人不敢欺瞒自己，便点头称是。

老妪见其承认，赶忙将人请进屋来，几番交流问答后语气愈发温和，举止愈加热情。

沈莫生怕假身份被识破了挨顿胖揍，途中一直含糊其辞，只咬死自己是山上来的，自幼随师父修行，周遭环境一概不知。

还细心补上了途经风貌及有辨识度的景观事物。

撒谎嘛，半真半假可信度才高。

不多时，周遭村民闻讯而来，一位头发花白的族老绕着圈仔细打量了沈莫几分钟。

“不错，我曾见乾风仙师穿过这样式的衣裳。”

众人听闻此言便兴高采烈地张罗着今晚在村中庙堂迎宾。

沈莫看村民皆是穷哥们打扮，想来也不富裕，便百般推辞“使不得使不得”，又言自己只是路过，问个方向讨口水喝就走。

但拗不过族老百般邀请，看他架势好像不答应就要一口气喘不上来栽在这。

待日头偏西，沈莫就在一众村民簇拥下来到庙堂。

乡野之地，简陋是理所当然的，所谓庙堂不过一处敞口戏台模样的建筑加上土块累成的围墙，院内空地已是人头攒动，十七八张桌椅分布有序。

那正中供奉的神像却是精雕细琢，浓墨重彩，偏偏面部又朦胧难辨。

待沈莫被安排至主桌落座，周遭人等纷纷就位，白日见过的族老才上台发言：

“自我毛氏一脉迁居此地，已有六百三十余年，族人更替已至第四十一代，初代老祖便受乾风仙师救命之恩，于此安居乐业，此后多年更是代代受仙师恩惠，行云布雨、伐妖驱兽，然我等凡夫俗子，却未能有一食一饭可回馈仙师。今仙师弟子下山历练，我等当热情款待，以偿世代恩惠。”

话毕，在场众人尽皆起身朝拜上香，礼仪姿势像极了沈莫曾见过的宗祠祭拜。

“啧，那看来这乾风仙师确实得道高人了，大伙这么敬重他，我却假借名义在这受报答，心里有亏不说，将来被他得知，我怕是要遭重。”

当下打定主意，回去搜罗下包裹里值钱的东西留下，充作餐费了，就算不够也没办法。

“反正大家都吃，我又没说请客，只要付自己的就行了。”

钱，沈莫有，而且可能有很多。

余童生明确交代了自己全部身家都在储物袋里留给有缘人。

问题是沈莫打不开储物袋啊！

这就跟守着金山却只能吃野菜一样，我要这财富有何用？

随着仪式进行，沈莫混着人群上了柱香，那族老又唱：“礼毕、上菜！”

众男丁持托盘穿梭于席间，一道道菜让人目不暇接，鸡鸭鱼肉只等闲，山珍野味亦不缺，摆地桌上层层叠叠，碗筷无处安放，颇有前世婚宴的场面。

又看菜品荤素有序，汤浊油亮，莫说吃了几天野果树皮的沈莫，就是在村民眼里，这些也是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好东西。

当即，众人皆默契不语，眼睛冒光似的放开了膀子吃，沈莫也是饿急，刚刚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光米饭就添了三大碗。直吃的肚里饱胀，胸腔憋闷方才住筷。

其实味道很一般，纯纯是沈莫饿急眼了，加之食材新鲜，原汁原味也能接受。

优秀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烹饪……

周遭人没饿到这步田地，看着沈莫啧啧称奇。

沈莫心里一个咯噔：“吃这么急跟饿死鬼似的，怕不是要露馅。”

遂正坐抱胸，咳了咳，说：“我等修道之人，外练体肤，内练筋骨，胸中更需蕴育一口先天紫气，此番消耗下，平日里吃的就多。可惜我入门不久，道行尚浅，没到家师那般辟谷境界，今日倒是让诸位看笑话了。”

众人听了皆恍然大悟，只觉自己是乡野村夫见识浅薄，纷纷开口附和。

“要不怎么说仙人不凡呢，就这口饭撑死我也吃不下那么多。”